如果泊清人此时还是清醒,他就会发现周围气压瞬间低得可怕。身边人突然没动静,气氛忽然沉寂下来,黑暗里蔓延开种无声而可怖危险。
句话像把尖刀子,利刃对准黎炘欢喜鲜活心脏。
即使在意识不清晰时候,泊清仍然没忘记要离开他。没有什比这更诛心。
当初是他做这个决定,不顾切也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他早该想好这样后果,也做好泊清会反抗准备。
他不是没有做过别努力,没有用,最后还是他让自己功亏篑。
泊清在人前很少有现在这样时候。整个人都袒露出脆弱柔软模样,下意识地依赖着个人。
再坚不可摧铁石心肠在这样泊清面前都要化成滩水,何况他喊是黎炘名字。
他这声喊,简直……黎炘心脏都要掏出来给他。
此时他眼神格外温柔,望着竟让人错觉是直接碰到他柔软情绪。
即使黎炘明白,这很大原因只是因为泊清在生病而已。但是知道是回事。如果陷阱里面是泊清,那他就会跳进去。
晚上时候,泊清转为持续不下低烧。
他躺在床上昏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黎炘房间床又大,四角床柱,层层叠叠床垫堆得很高,躺上去人就陷进去。泊清纤瘦身子就跟只小猫崽似,埋进被子里,床上就只剩下鼓起小团。
床头弱弱地亮着盏昏黄夜灯,在漆黑夜里铺开小片柔和灯光。
黎炘换身睡衣,靠坐在床上小声地翻书,泊清趴在他身边熟睡着。他只手还放在泊清发顶上,轻轻摩挲着他头发。
泊清病场,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他病容却反倒显出种脆弱易碎美感来。
没心没肺小骗子没有踏进他陷阱里,而他自己却反倒日复日地越来越泥足深陷。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是他只要他清清,其它切跟他又有什关系呢?
泊清见这人良久都不再出声。他更急,只能紧紧地揪着黎炘衣服不松手。这时,他手就被另只大号
他放下手上书,让迷迷糊糊泊清靠进自己怀里,边轻声慢语地哄着他:“在呢。”泊清也知道是黎炘。尽管他现在浑身上下还是没有力气,但是他吃力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去,那只白嫩手无力地揪住黎炘衣服。
黎炘脑子里这种晕陶陶,愉悦无比情绪还没平复下来,就听到泊清对他说话。
“……什时候,可以走?”
他声音虽然弱,但是他问得急切,那只手还在揪着他衣服不肯放。
黎炘沉默时间久得不正常。
他不知道自己这觉睡多久。泊清睁开眼睛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哪里。
黎炘觉察到他动静,低下头去看他。
他睡迷糊。刚睡醒泊清整个人都软乎乎,连只是睁开眼睛也很费力似,动作又笨又慢。长而密黑睫缓慢而努力地往上抬。黎炘低下身子,睡衣和被子发出轻微窸窣生,他轻轻吻在那双眼睛上。
泊清烧虽然退些,但是他人还是病得混混沌沌迷迷糊糊。
他烧糊涂,或者以为自己在做梦,醒过来,嘴里终于不是喊“妈妈”,而是喊“黎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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