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清走过去时候也不大怕他。他自认为刚刚才为这个人做出多大牺牲让步,但是这个人却不知道。
“没有谁,你做梦。”
黎炘虽然是躺着,双漆黑眸子还是安静地盯着他看。
泊清:“你以为在骗你?”
黎炘刚睡完觉醒来,这时候精神看起来好几分。他微微笑:“不是骗。”
电话那边陆衍又是良久没有说话,长久静默,隐约听得到那头对方不平稳呼吸声。
泊清等来陆衍苦笑声音,他道:“不会告诉伯母。”
“你知道做不出那种事。”
泊清握着电话手紧紧。
他很快便挂电话。泊清把手机放好,深呼吸下,这才转身往外走。
但是他不会再害怕。
他从前活得都太任人左右。他妈妈惯常羞辱他,贬低他,所以他便也把自己看得低贱,整个人缩小到脚下泥土里;他妈妈恶心他,于是泊清便整天躲躲藏藏,扯着自欺欺人布尽力地想要遮住自己不堪。
泊清和他妈妈绑在起。他妈妈折磨他,他就折磨他自己,谁都别想好过。这是第次,他作为自己,泊清内心生出种强烈愿望,他想要这做,不顾切。
就算不让他妈妈知道,泊清明白自己无非也是选择欺骗过去。泊清自己都心惊,这念头旦破茧而出便太过于强烈,强烈到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她。但是怎办啊,他放不下黎炘。
“泊清?”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陆衍怔愣。
他着急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是不是他威胁你?”
“没有。他什都没做。”泊清说:“是自己想要留下来。”
电话那头人这次沉默许久,泊清听到什东西砸在墙上声音。陆衍最后只是问:“为什?”
“如果被骗人心甘
前脚刚踏进门,他就察觉到床上人视线。泊清顿顿,他朝黎炘走过去去。
“醒?”
泊清现在倒是已经不怎怕这个人。见黎炘还是没说话,他问:“你昨天在外面到底干什,病成那样?”
黎炘没有回答。他问泊清:“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他人在病中,神色倦怠,嗓音也有些虚弱,像只被剪去爪子狮,威慑力和从前大不能相比。
说他肮脏也好,恶心也好,这是他,世界上只有这个人和自己是样。是注定会被世人指指点点目光所围绕怪物,是发不可收拾渴求和被渴求,是这个秩序正常世界里横冲直撞恶徒,倾尽所有也要触摸到对方身上温度。
这个念头经生出便支撑着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撑着残破躯体,逼自己从满身疮痍中生长出新勇气,去重新直面自己狼狈不堪人生。
他不怕……他想要和黎炘在起。
他脚上镣铐永远也无法解开。
“不怕。”泊清最后说。
他没有说“不信”类话,早在精神病院和泊清说出那席话之时,陆衍已经隐隐猜测到什。
泊清说:“对不起,衍。”
陆衍问他:“即使伯母会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事,你也要和他在起?”
泊清握着电话,眼睫颤颤。
“对不起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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