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可不糊涂,他胡作非为又何妨,便是算准老师您会不顾切为他兜底,如今没有个人可以在他身后伤那个孩子。”
林酺愣,花白胡须微微颤动着,心间震撼,平阳侯如何有过这等任性时候,他怔忡片刻,言语间悲戚之意渐起,
“先帝当年为情所误,二十余载帝王生涯,除张皇后与赵妃,后宫竟再无第三人……知平阳侯者莫若先帝啊。”
那道除子密旨还有最后句,若有必要,母子皆除。
想来先帝已经预感到他们困局,然而平阳侯已经走快步,他将众人捆绑在起,唯有与之共同进退,好个英明神武平阳侯啊——
“学生瞒老师——那孩子没动。”
林酺大惊!他猝然起身,
“崇墨!你竟然自作主张!”
容长风紧紧握住双拳,凄然笑,
“太傅,您觉得们动?这汐月宫人从里到外都被平阳侯换遍,便是连禁卫军都被他调遣来!”
宫女吞吞口水,摇摇头,“还没……稳婆说,稳婆说胎位不正,恐是……恐是……”
喜公公呼吸滞,面上带几许阴郁,叹口气,正要提脚走进去,却被宫女拦截住。
“公公,您进不去,这汐月宫被禁卫军层层把守,除指定人,任何人都进不去。”
喜公公倒抽口气,如今能调动禁卫军除平阳侯还有谁,然禁卫军负责宫苑守卫,关乎皇帝安危,自不可随意遣动——平阳侯这是疯?
喜公公不敢置喙,心间砰砰砰地跳得厉害,他掉回头去,匆匆疾行,拐过层层叠叠宫墙,很快便来到自己住处,他连歇口气功夫都没有,立刻叫来个小太监,耳语番,那小太监便领着腰牌去。
汐月宫,暮色四沉,抹残阳染红半片天空。
“快快快!”
几道急促声音划破上空,鸟儿被惊得哗啦啦飞起。
殿门,重兵层层把守,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个宫女端着盆血水匆匆出来,眼前黑,撞在个不高不矮身体上,铜盆时不稳,哗啦声,满地狼藉。
宫女不由得抬眼看看来人,竟是先帝身边伺候着喜公公!
林酺浑身发凉,
“荒唐!”林酺震怒,时间身体竟是晃,险些站不住。
调遣皇帝近卫,往小说乃枉顾君威,若是被有心人奏上个谋逆罪名也并非不可能,林酺背上身冷汗,如今天下大乱,朝中动荡频频,可万万不可再折平阳侯进去,若是如此,这北安气运也算完!
“糊涂!糊涂!糊涂!”
林酺连连痛斥三声,颓然坐在椅上。
容长风闭上眼睛,惨然笑,
是夜,林府。
众下人全然退去,书房内仅余林老太傅与容长风二人。
林酺怔怔半晌,他支着额头,声音疲倦,
“也不知此番什光景。”
容长风眸色颤,收起十指,握紧双拳,突然起身跪地,
她慌忙下跪,不顾地上脏污,捣蒜似得磕头,
“大公公饶命!大公公饶命!”
喜公公打量着自己衣襟,恼怒地啧声,抖抖衣摆,“冤家!咱就是想要你小命现在也没空!”
他把将地上宫女扯起来,径直问,
“里面是什光景,孩子,可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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