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糊涂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
。
这也是李秀为什
要把打翻大米藏起来缘故。
按照从小到大规矩，每天晚上李秀会老老实实给哥哥送
次饭，第二天上学前，再从床底下把碗取回来。
哥哥“吃”剩下生米用红布袋收好后，再定期带到公园里撒给鱼吃。当然，用外婆话说，其实是连着红袋子把生米起烧成灰是最好。
“那样不容易招不干净东西。”
“外婆……”
正准备开口胡诌，外婆声音就变得高亢急促起来。
“你回来太晚，他该饿……送饭，阿秀，你要快点去给你哥哥送饭。”
李秀声音下子卡在喉咙里。
“嗯，你别急，
已经给哥哥送过饭。”
改天去买点老鼠药吧。
迷迷瞪瞪中，李秀朦胧地察觉到某些不太对劲，可他现在身体已经差到极点，便是挤也挤不出什精力来思考那些有没。
李秀出房门，敷衍完外婆后，又偷偷拿把扫把回房间，清理完切，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把撮箕里那些混着香灰米用红色塑料袋装好，李秀正准备把东西处理掉，苍老沙哑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来。
“阿秀，怎这晚才回来。”
李秀愣下之后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什。
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米，他只觉得疲倦。
又来老鼠。
他想。
这也不是李秀第次在房间里见到老鼠——在城中村这种地方，天天往床底下搁碗米，不招老鼠才来鬼。
李秀记得外婆曾经这样自言自语过。
短暂停顿后，他深吸口气，然后故作平静地说道。
外婆听到李秀回答，眼底闪过丝茫然，过好会儿，老人才像是明白这句话，颤颤巍巍挤出个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你以后都要记得及时送饭。”
老人不断地重复道，长长松口气哦后，她肩背佝偻下去，整个人蓦地缩小圈，摇摇晃晃地离开厨房。
李秀看着外婆背影，嘴唇翕合下，没再吭声。
李秀手抖，下意识地就把塑料袋藏进自己手边书包里。
在回头时，他便对上外婆满是皱纹脸。
人老之后眼睛会变得浑浊，暗光中，外婆眼睛显得很空洞，像是两颗磨花玻璃珠。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看李秀多久。
李秀指尖蜷缩下，拽紧书包带。
之前就有好几次，李秀在给送饭时低头就能看到床下暗影里有东西掠而过。最开始李秀还想要去打，尝试好几次之后也放弃。不把这房子里杂物收拾干净，莫说他李秀是个人，就算是只猫，恐怕也对老鼠有心无力。
说起来，就李秀家这个位置，这段时间才见着老鼠，都已经算是稀罕事。城中村卫生条件本来就差，而李秀和外婆住这个区，偏巧还是城中村里最脏乱差位置。就连李秀这种鲜少与人交流自闭少年，这些年也没少听邻居大妈大爷抱怨家里进老鼠进蟑螂事。
不过，早些年邻居家闹鼠灾闹得塌糊涂时，李秀家反而直都很干净。
莫说老鼠，夏日里就连蚊虫都没有几只。
现在想起来，反而是之前那种家里蚊虫不进状况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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