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已经敛好情绪,微偏过头,语带凉意淡声开口:“你说呢。”
桑游:“……”
也是。
看那样也不像是知道样子。
桑游重新看向江黎,眼里不自知地带上点同情。
可能是内生热忍不住想碰他时候,可能是听到他说疼,去钟山时候,可能是他摸着猫说要替他加功德时候,也可能是他说“陪你”时候。
那情绪陌生又浓烈,周而复始。
不是没想过避开。
因为想过,所以才戴上念珠。
可戴上念珠那瞬间,当脑海里闪过全是“等它摘下”念头后,他就知道躲不过。
江黎:“不知道。”
桑游:“???”
“还学说话?你真想打架是吧,行,起来,今晚不把你打出原形就不姓桑!”
桑游撸起袖子正要起身,江黎却已经往后靠。
他半垂着眸,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罐薄荷糖含片,随手倒把,口气扔进嘴里,干咬几下。
桑游捏捏已经空掉大半水瓶,往后靠,手撑在椅背上,终于问出口:“为什突然戴念珠。”
江黎闻言,薄薄眼皮自然往下垂垂:“好看。”
桑游:“……”
“他妈在跟你说正事,你给……”
“知道还问。”江黎开口。
大拇指,“行,你牛,你不起。”
江黎这才慢悠悠走过来,“居高临下”朝他伸手。
桑游嫌地脏,也不摆谱,扯着江黎手站起来。
两人走段路,洗过手,又在不远处自动贩卖机上买两瓶水,然后走到旁长椅上坐下。
江黎把矿泉水扔给桑游。
“这你也没法怪他,毕竟是小木头。”桑游道。
“你也知道,就2班那对,每次下雨天停操大课间,都要在走廊上牵个手聊个天,这明显都看不出来,别说他自己。”桑游叹口气,抬手在江黎肩上拍拍,“你多努努力,争取……”
桑游猛地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看着自己搭在江黎肩膀上手,
他避不开自己,更避不开那人。
四周静得不像话。
桑游口气喝完剩下小半瓶水:“他知道吗?”
问完,桑游就自觉问句废话。
果然,下秒。
含片被生生咬出硬糖感觉。
江黎身上情绪有些惊人,桑游闭嘴,良久,他开口:“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
江黎左手微动,含片随着动作撞在罐壁上,发出两声响动。
“嗯。”他应声。
是真不知道。
桑游脸硬得像是别人欠他八百万:“不知道。”
江黎拧上盖子,又是副“能打架就懒得吵吵”模样。
桑游啧声:“什时候开始?”
江黎对小迟事似乎直都挺上心。
也正是因为直都挺上心,所以他根本没往别地方想。
桑游嚷句“也不知道帮开”,接过,口气灌半瓶。
夜色深浓,操场上灯像是已经许久没有检修过,时不时滋啦响声。
江黎俯着身,手肘自然搭在膝盖上,呼吸已经变得均匀,除被汗浸到有些发湿发尾,以及残存着点薄红脖颈,没有点刚从球场下来样子。
他仰头象征性喝口水,借着抬手动作,桑游看见他腕间那串念珠。
和这冬夜相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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