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景之下,季雪庭便是再不耐烦,也不可能中途将宴珂直接抛下——不然,他们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以宴珂那副细皮嫩肉,花拳绣腿模样,在这戾瘴之地只消呆上半天,怕便会被哪只妖魔鬼怪直接叼走做那盘中餐。
季雪庭暗自思忖道。
至于宴珂,这也是个聪明人,三日下来对自己处境似乎也若有所觉,不消季雪庭多嘴半句,他也谨言慎行
而这便是那鲁仁如今满脸愁苦原因——
按照季雪庭与鲁仁打算,在山魈洞中救下位凡人世家公子便也救,之后随意找个人间城镇亦或是富庶点人家安置番,此事便算是。
却没想到,打算是打算得周密,现实却是事与愿违。
季雪庭和鲁仁这般带着这位琉璃宝瓶般贵公子赶三天路,竟然完全没见到过所谓城镇和富庶人家。
严格点说,他们甚至连个普通凡人都很少见到:在这青州境内路行来,他们所经之处都是十室九空,白日里是鸦满枯枝,萧条至极,到夜里则是妖魔横行,鬼魅丛生。
三日之后,这青州荒郊野外中,远远走来行人。
为首是个白衣青年,生得幅极其漂亮秀美模样,宛若谁家微服出巡王孙公子,可若真是王孙公子,身上却不可能穿得这般朴素,嘴中更不可能这般不讲究地叼着根野草。
白衣青年手中有剑,口中有草,看似散漫乱逛,实则探查八方,走在所有人最前面。
在那白衣青年身后则是匹晃晃悠悠纸马,那纸马原身也不知道在包袱底压多久,全身上下皱得宛若团咸菜便不说,往前迈步时,竟然还时不时发出嘶啦嘶啦声响,仿佛随时就能原地破碎化为团纸屑,莫说是看,即便是听着,都让人觉得焦心。
不过就这匹外形惨淡纸马,背上却驮着位容貌俊雅,气质端庄少年。
“这是怎回事?虽说青州这地方先前也说不上富庶,可,可也不至于这般萧条荒芜。”
鲁仁最开始两天还能保持冷静,到第三天,已是焦躁起来。
季雪庭倒是比鲁仁多保持几刻冷静,然而没多久他就发现,先前还可以放出去纸鸟如今却只会在他掌心蹦蹦跳跳不肯飞走……竟然是连纸符传信这等最最基础不过咒法都不可施展。
他脸色下子就变得比先前凝重许多。
无法连通天庭,又彻底与外界断绝联系,两位仙人如今都搞不清楚青州如今境况究竟是如何。
跟只有脸显得尊贵漂亮白衣青年比起来,这位在马背上少年倒是从头到脚都透着股世家公子贵气,沉默,自持,端凝……唯独他脸色实在显得苍白,好似有什病痛在身般。
跟在这两人身后,是位看似弱不禁风文士,可背上驮着小山包般巨大包袱,竟然也脸不红气不喘,显得十分轻松。
只不过,脚步轻松归轻松,这文士脸上却是片愁眉苦脸,特别丧气模样。
无需多言,这三人自然便是季雪庭,宴珂以及鲁仁行人。
此时若是有那天庭仙官在此,看着他们三人心中定然十分疑惑:季雪庭与鲁仁同赶路本是理所当然,但是这三日都过去……那凡人宴珂却还跟在他们身边,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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