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慈眼盲，感觉到季雪庭挣脱，下意识便伸手企图将他拉回自己怀中。季雪庭不闪不避，径直抽出腰后那把被自己
直藏起来
袖刀，然后用力地往对方腹中
“……新朝刚定，为祷天地，宣告人间改朝换代，让前朝最后代皇帝祭天乃是必不可免之事情。你父皇逃离皇城时为何强行赐皇位与你，不就是因为害怕万中途被俘，遭此毒刑吗？”
“雪庭，他们都不要你
，他们想让你去死，只有
……只有想救你……”
“可是恨你。”
季雪庭在晏慈怀中，颤抖着说道。
抬起头，少年眼中有泪光微闪。
晏慈低头敛目，听得季雪庭声音中满溢绝望，嘴唇微微翕合，最终却无言以对。
偏偏他沉默，却已经是最干脆答案。
“为什
……”
季雪庭神情憔悴，整个人近乎崩溃。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男人，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折戏完，转瞬间戏台转，又是新戏上演。
而这次，原本做工粗陋傀儡已经变得格外精致，看上去，几乎与真人模样。
甚至就连三千年前用来囚禁季雪庭房间，还有晏氏别院外花草树木，都变得栩栩如生。
天衢迟钝地环视周围，等意识到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进戏中。
他看着三千年前那个名为晏慈高挑男人，脸阴沉地踩着梯子而来，然后推门走进层层防护院门。
讨嫌小媳妇。
……就连逃避话题方式，都拙劣得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季雪庭看他许久，忽然长长地叹口气：“你不累吗？晏归真，总是这样演戏，你不累，可是好累。”
……
【“只是想救你——”】
“成王败寇……都认，早就认，你知道啊，晏慈，你知道根本就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什家国天下，什王位延续……可是，你为什要用来当诱饵？”
“为什，你要以为诱饵，去杀皇兄？”
“……”
晏慈这次却答不上来。
眼见晏慈不语，季雪庭忽然惨笑，他踉跄往后倒去，只手慢慢探到自己腰后。
过良久，晏慈忽然展开双臂，将不断逃避，瑟瑟发抖季雪庭困在自己怀抱中。
他双目无神，然而那空洞眼瞳中此时却仿佛弥漫着种奇异神色。
“对不起。”晏慈轻声说，“可是需要他去死。”
“他死……才可以救你。昔日宣代汤朝，乃天命所归，神赐人皇权柄，但即便是这样，因未主持天祭人祷，尚且大旱十年，雒坼川竭，煎沙烂石。”
说道这里，晏慈神色愈发冷酷。
“不……”
天衢发出声痛苦地低喃，企图拦住对方，却阴差阳错慢拍。
仆人掀起帘帐，房间里片幽暗。
“是不是真，晏慈，你告诉……你是不是……真……杀皇兄……”
见到晏慈之后，原本瘫软坐在地上少年倏然站起来，冲着他凄厉地问道。
戏中男子傀儡猛然抱紧怀中少年。
天衢在戏台前，喃喃与那人同低语道。
“真只是……只是想救你……”
看到此处，天衢不由自主地开始簌簌发抖。
明知自己已经中伥鬼计谋，可他视线却完全无法从戏台上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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