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竹楼楼梯上再次传来“嘎吱”“嘎吱”声响。
季雪庭看向草帘与地面之间细细缝隙,只看到团浓重暗影渐渐停在他们房间门口。
那是吴阿婆如约来邀请季雪庭行人去参加祭典以及祭拜娘娘庙。
季雪庭等到半夜就是为此,自是求之不得,当即掀开草帘。
“吴阿婆,劳烦你
季雪庭不敢再与他搭话,连忙又找个借口自行打坐调息去。
天衢贪婪地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季雪庭落在地上影子,长袍大袖之下,又条念蛇慢慢盘旋而出,轻轻地啃噬着他血肉。
阿雪。
阿雪。
不会再让你心烦,就乖乖地待在你身侧,护你周全,便已经心满意足。
滴滴答答粘液从水缸和盖子边缘渗透出来。
季雪庭略有些狐疑地看天衢眼:那些水蛊乃是幽岭之中最寻常不过小玩意,天生便会在旧滞不动水中生出,他之前其实就已经看到,但想着它们并无伤大雅便并没有理会,方才之所以叫天衢再看遍,也不过是为救下某位因为压力过大而碎碎念同事而已。
他倒是没想到,以天衢上仙之尊,竟然真这般认真地碾碎那些水蛊。
这跟让位护山长老去看看花,结果对方却认认真真,用剑仙之力碾碎盆景中小窝蚂蚁般。
然而,虽然季雪庭早已察觉到天衢似乎有些不对,可他本能不想惹麻烦,自然也不曾细查。
【“别忘,这几日由操控这具身体,对他来说好歹是真有用点。”】
【“你——”】
【“你不过是个疯子而已,天衢上仙,你什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习惯,你不知道克制自己妄念,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伺候个人,可是知道,而且能做到。所以还是来吧,大家都是疯,但至少不会表现出来,会好好控制好自己,会好好守在他身边。”】
【“可是你是晏慈,那个恶心晏慈,他就算对你无恨无爱,可旦真知道是你——”】
……
天衢……或者说,“晏慈”,在心中对自己喃喃说道。
三人心思各异,却也平安无事坐到半夜。
在季雪庭记忆中,这幽岭到夜间,瘴气便像是层雾蒙蒙铁盖子般,将整片山林都厚厚地盖住。
可这夜,自窗外洒落明净月光,却彻底打破季雪庭这印象。
他完全没有看到丝毫来自于瘴气阻隔,窗外只有片灿若银布月光,还有高高悬在半空,硕大无比肿胀月亮。
“多谢上仙。”
他轻声谢道。
然后又得到那人个叫人毛骨悚然凝视。
“这是应该做。”
天衢幽幽说道。
“天衢仙君,难道真有什不对?”
季雪庭声音忽然从天衢身侧传来,原来是季雪庭见天衢直直站在水缸之旁,面色青白直勾勾盯着水面看许久,于是也不由心生警惕,连忙同上前来看。
“只是些恶心东西。你不用看。”
天衢在极为短暂滞之后,直接盖住水缸。
然后他伸手在水缸边缘轻轻点,只感觉那水缸底部忽然轻轻震动,潜藏在水底,无形无影水蛊发出痛苦尖叫,但还是在天衢格外霸道仙力碾压之下化为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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