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远眺,就见整座王城正在飞速变成另番模样。金碧辉煌大宅座接座轰然倒塌,而在废墟之上,排排独具江南风情房舍又纷纷拔地而起,柳树梢头挂着如雪诗篇,街上走着,也不再是大腹便便富贵商贾,而是佩戴纶巾清雅文人。
皇帝已经从将军夫人手中夺来王城。
而在更远其余城市,变化也正在发生。将军夫人乘坐驾马车,沿途看着那整齐良田,精美瓦舍,健壮农夫,眼里满是恐惧。这个国家不该是这样,昏君如何能将国家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可若不是昏君,那为何又要谋害自己丈夫呢?难道,难道错是自己丈夫吗?
不会,不可能。
她把掀开车帘,死死地盯着那群正在晾晒粮食农人,视线所及处,火光与洪水再度滔天,房屋也倒塌,人们挺着病态大肚子倒在河边,饥肠辘辘地咒骂着皇帝。
不是宫廷权谋,仅仅是凤怀月在煽动皇帝与将军夫人鹬蚌相争。小皇帝虽说拥有浓烈怨气,但他实在过于软弱,这些年遇事只知妥协,才会被直操控,而想要让他挺起腰板与将军夫人相争,就得先让他重拾自信。
皇帝道:“好,那便立刻将这些政令颁布下去!”
凤怀月顶着胖妖邪躯壳,做出喜极而泣表情,高声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
可能丞相喊得太诚恳,也可能是这皇帝生前死后都窝囊,实在是太需要鼓励与夸奖,所以目前也有些上头,他双眼发红,又恶狠狠地拍龙案,残,bao吩咐道:“还有谁再敢胡言,统统诛杀九族!”
凤怀月心想,幸好你上世死得早,否则百姓还不知要吃多少苦,但在这千丝茧内,这份残,bao却恰好很有用,在丞相授意下,御林军齐齐应声,当即就出去拿人。时之间,王城内哀声片,人人自危,血满长街。
对,这才是对。她握紧衣裙,稍稍松口气,丈夫是最彪悍,最忠诚大将军,是皇帝容不下他。
两股不同怨念翻腾在整个千丝茧内,此消彼长,搅得四方片混乱。
凤怀月与阿金在这段时间里,都不同程度地被煞气所伤,幸好阿金在进来之前,买不少丹药,勉强能护住心神。他“哗啦啦”往凤怀月手中倒大半瓶,愧疚道:“可惜没多少钱,也买不起贵,只有这些。听说最好丹药,是由瞻明仙主灵火炼化,粒就能抵过半座城。”
凤怀月心想,价值半座城丹药,那得要
而皇帝心也在这满城血污中,迅速膨胀起来,他尝到权力滋味,又有丞相在旁日夜吹捧,便当真觉得自己头脑睿智,杀伐果断,比起史书中诸位千古明君也丝毫不差。
他想起生命被浸泡在酒缸中,那个惨淡淡暗沉沉黄昏。
自己本不该死,因为自己是会治国,现在这个国家,不就被自己治理得很好吗?可那些吵闹臣子偏偏要来打扰!皇帝站在高高城墙上,充满怨恨地想着,而在他身后,浓厚煞气正如副巨翼缓缓展开。
阿金站在暗处,看得心惊胆战,道:“仙师,你当真将他养成大妖。”
“谁让你既打不过将军夫人,又打不过皇帝,也只好让他们互相牵制。”凤怀月示意他,“看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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