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翡答:“他好像受伤。”
鬼煞猛地站起来:“什?”
“他好像受伤。”红翡又字正腔圆地重复遍,“伤得很重很重,被彭氏医馆人抬回客栈,这些补品也是他们备给他。”
她边说,边溜溜转动眼珠子看着对方,继续道:“发誓没骗你,你若不信,就自己去客栈看,看完,你干脆就带着他离开鲁班城吧。对,在你走之前,记得把解药给。”
鬼煞单手拎住她,扯着就往外走。
在初听到消息时,大家或是震惊,或是不信,或是半惊半信,但总来说,还是欣喜若狂情绪要占大多数,几乎所有人在收到请柬当天,就动身不远千里万里地赶来鲁班城。
结果真见到凤怀月。
可又不是记忆中凤怀月。
记忆中凤怀月,名冠三界,又风流又活泼,行起酒令来会将整片林子鸟雀都惊飞,拎把酒壶,就能摇摇晃晃从第桌喝到最后桌,是何其生动鲜活,与眼下这个……相同也唯有张脸。
众人皆是唏嘘,只当他确实伤重伤脑子。
杂污浊,其中有块还带着煞气,司危不喜,也是正常。”
余回听得不可思议:“每块?他是如何将自己弄得灵骨粉碎,还能活下来?”
“也有另种可能性,就是他原本灵骨其实没碎,但资质不足难以突破,所以索性全部换掉,这种事虽然耗时耗力,过程中随时都有殒命风险,但旦成功,获益也不小。”彭流道,“他前阵子刚去过千丝茧斩妖。”
余回摇头:“荒谬,看来你真得管管那些邪门歪道医馆,这事由来做,你就多费心看着些司危,若看不住,便只有五十上禀仙尊,让他受罚,总比看他疯魔要强,又或者……”
“或者什?”
“喂,喂!你拉干什!”红翡受惊挣扎,“放手!”
鬼煞低头森森地看着她:“去客栈,你也得去客栈。”
“为什要去,
也罢,命能回来,已是万幸。
这场酒宴在片沉闷中散场,天色也暗。
城中客栈,凤怀月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大葫芦滋补药“吨吨吨”地喝。彭氏医馆大夫或许是得彭流吩咐,总之对他极为上心,免费治病不说,药都是给开最好,看完诊后用轿子将人送回客栈,后头还要跟三驾马车,拉满各色补品。
个瘦小身影从车旁悄悄溜走,顺手摸,又像猴子般地翻墙上瓦,她在城中穿梭来回,最终钻进处破破烂烂小院内,将手中东西丢:“给你,最好补品!”
鬼煞伸手接住:“让你打听事情呢?”
“或者也能指望阿鸾能活过来,替他补全脑子。”
“那只是个偶人。”
“是,也就顺口说。”余回叹口气,“谁让能管得住他,只有阿鸾呢。”
两人边说,边也向着山中走去。这场宴席与流行于城中幻术大戏样,都是为能让凤怀月现世显得更加合理,宾客多为昔年旧友。当年他们在得知凤怀月死讯后,都大为悲痛,后来每逢清明总少不祭奠,这三百年间,光纸钱就不知道烧多少,哪怕清楚对方已经魂飞魄散,至少也能于火光中寄托份念想。
谁曾想,烧着烧着,突然就将人给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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