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问:“你怎看诊前也不同病人打声招
柳弦安笑:“是野梅果晒干后研磨粉,又加些甘梅进去,能生津开胃,还有银丹,能醒神,这几样东西加在起,大概是毒不人。”
梁戍饮下杯,酸酸甜甜,股子凉爽直接从舌尖蹿上天灵盖,确实极管用。
柳弦安将瓷瓶递给他:“还剩许多,王爷可要自己留着?”
梁戍却没接:“不会用。”
天潢贵胄,世家子弟,不知道怎往杯子里倒水,这很正常。
着座城池该有模样。华平野道:“王爷,除按需配给城中百姓粮食,翠裘城是真连粒多余米粮都找不出,城门外尸体日多过日,实在是……”
就这样,哪里还需要黄望乡会什妖术蛊术,只要他拉着大旗,说句将来能吃饱饭,都会引得千万人追捧追随。
“这群人先是抢朝廷调拨粮食,后来又抢两三处城镇。”华平野道,“见到官就杀,将头颅挂在高梁山入口处示威,据说黄望乡曾放话,拿个狗官头,就能换两筐粮。”
抢朝廷调拨粮食,那等着这批粮食救命百姓就会饿死,去抢城镇,城镇里百姓又何辜?流离乱世,民不聊生,人们先是成为受害者,后由受害者变为加害者,进而又制造出更多受害者,如此往复循环,事情就会越来越糟,直至王朝崩塌。
柳弦安已经在历史长河中见过太多类似例子。
所以想喝时候,还得是由大夫亲自冲。
柳弦安便把瓷瓶重新放回柜子。
梁戍坐在桌边看着他忙,这路压在心头重重烂事,只有在此时才稍微被卸下些许。他虽早已见惯生死,但生死与生死是截然不同。战场上数百、数千、数万将士死,为是换取数十万、数百万、数千万百姓生,所以哪怕黄沙埋骨,也算死得其所。可此刻白河流域百姓死呢?
百姓死,没有半分荣耀,有只是无尽屈辱与绝望,还有带着血泪控诉,控诉着统治者无能。
在整个时代面前,个人、或者群人力量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梁戍闭上眼睛,刚想理理思绪,太阳穴却传来阵冰凉触感。柳弦安弯下腰,手里拿盒不知什脂膏,正在用根细小玉棒慢慢替他按摩。
华平野为众人准备好客房。梁戍将柳弦安送回住处,道:“听高林说,你想买些治疗常见暑热病药?”
“是阿宁提出来,流民加上炎热天气,太容易滋生瘟疫。”柳弦安道,“城外那些尸体,也最好能尽块找地方掩埋,再撒些石灰。”
“这你不用担心,华平野每日都会差官兵穿上重甲,去处理尸体。”至于为何要穿上重甲,来威慑,二来防止踩踏,三来……更血腥残酷现实,梁戍不愿向他提起,对于某些饥肠辘辘人来说,新鲜尸体也是食物,为能从官兵手中抢回这口“粮”,他们会疯狂撕咬如野兽。
梁戍嘴唇干裂,柳弦安揭开桌上茶壶盖看看,里头泡着些粗大枝叶,颜色浓厚,想来应该苦极,便转身从柜子里取出瓷瓶,从里头倒出些粉末,用温水化开:“王爷喝点水吧。”
梁戍看着杯中泛出股子粉色水,问:“你们大夫给人下毒,都如此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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