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正带人持刀守在门外。
吕象面色变:“高副将这是何意?”
高林道:“王爷请吕统领过去趟。”
吕象看着满院子明晃晃长刀,站着没动,半晌,脸色铁青地憋出句:“王爷是想拿本官顶罪吗?青阳城百姓虽然没能保住,但那是叛军所为,皇上未必会因此不满,王爷又何必这早就找替罪羊,传出去未免惹人发笑。”
高林摇头:“青阳城百姓为何没能保住,从黄望乡在高梁山上扯旗开始,吕统领怕是没少向朝廷要银子吧?区区介
温饱不愁,识字知礼,那文明就终将战胜野蛮,人们就会有更多时间去思考。柳弦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飞四万八千丈,但他觉得在未来某天,定有人能揽月摘星。
梁戍其实正头痛欲裂着,没有精力做任何思考,但听他说上几句话,心里压抑也能消散些许,便应声。柳弦安用指背去试他额头温度,梁戍侧头躲开,只问:“有治头疼法子吗?”
“有,不过只能应急。”柳弦安取出随身带小包银针,“坐着别动,也别说话。”
梁戍靠在柱子上,闭起眼睛。
高林进来,就见到柳二公子正抱着自家王爷头,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处变不惊,极为识趣。梁戍却已经听到动静,呵道:“回来!”
披风裹住他,皱眉问:“你怎来?”
“……想来看看。”柳弦安不知道要怎回答。站在山上时,他第次目睹场战役,原本还在震撼于漫天银色哑鹫、满地黑色玄甲,以及军鼓与闪电雷鸣合奏出恢宏气势,所以等不及地要来与梁戍分享,但现在,他却沾满身血污。
战争远比想象中要更加残酷,哪怕是这场迅捷、小规模攻城战,所造成伤亡也足以令整个大琰王朝为之哀鸣。天道中生死无异,是种完全自由精神追求,诗人可以葬于桃花树下,可以醉踏青云不归,但不可以死于长刀,死于绝望。
柳弦安裹紧披风,伸出手,替梁戍擦掉脸上点血。
火堆驱散寒意,外头来回走动兵士,也令这里多几分嘈杂人气。梁戍脑髓不断传来刺痛,他强打起精神道:“在这休息阵,差人送你出城。”
柳弦安也站直转身。
高林这才看清,哦,原来是在针灸。
针灸就更不能说,否则岂不是病上加气,他本想随便敷衍两句,梁戍却自己开口问:“吕象呢?”
“……把他自己关起来,偷偷摸摸写折子呢。”高林只好道,“估计没憋什好屁。”
青阳城虽然攻下来,却攻得惨烈过头,朝廷就算不怪罪,肯定也不会赞许嘉奖。吕象生怕自己会成为这满身冤魂背锅人,于是索性先下手为强,在折子里详细叙述骁王殿下不听劝阻,非要将先攻三水城改为先攻青阳城,结果手导致这场屠城血案始末原委,写完又在结尾加上几句慷慨激昂陈词,通读几遍,觉得万无失,便将密函揣入袖中,若无其事地踱步出门。
柳弦安看着他:“将来定会有那天。”
梁戍问:“当真?”
柳弦安点头。
梁戍叹气:“你有四万八千岁,可不准骗人。”
“不骗。不仅人人都要吃饱肚子,而且人人都会念得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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