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依旧将人圈在怀中暖着,俯身取火堆上东西给他吃。胃里有食物,方才在村子里生出、骨缝里寒意也就被驱散些许,舒服许多。柳弦安道:“再往南,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这样村落。”
“这样村落,哪怕有百千个,也不难解决。”梁戍道,“棘手是白福教,它就像只巨大蚁后,藏在幽深地下,不断催生出批又批受害者,不将其彻底根除,西南永无宁日。”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没什戾气,轻飘飘地叹口气,像是疲倦极句感慨。柳弦安就伸手抚住他侧脸,稍微摸摸,梁戍感受到这份体贴与心疼,得寸进尺起来,与他靠得更近,脸也几乎贴在起。
山风吹得林叶沙沙
“也有能耽误。”柳弦安坐在他身边,也学样穿张烧饼烤。他确在大多数时候,都能吃能睡,但也有几回为数不多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全是为骁王殿下——勉强睡着也不踏实,还要在梦中继续操心劳力。
梁戍问:“什能耽误?说来听听。”
柳弦安拒绝:“不说。”
梁戍搂着他肩膀,哄骗:“四万八千岁神仙,历经世事阅尽千帆,还有什好不能直说。”
柳弦安依旧气定神闲闭着嘴。
弦安道:“你爹娘方才能拄着拐杖跑来烧,就不叫没法走路,顶多叫走得慢些。”
高林“噗嗤”笑出来,笑完又觉得这种场合应当严肃,便又清清嗓子,对那人皱眉道:“别说六十岁,就算六百岁,难道就能犯法而不惩?照看,你爹娘比你多活几十年,却依旧不辨是非,倒是应该判得更重才是。家王爷从来不吃倚小卖小、倚老卖老这招,若想轻判,唯出路就是配合朝廷调查,趁早将你们脑子里那见鬼白福佛母清理干净,别再嚷嚷出来,脏家公子耳朵!”
家,公子。
梁戍觉得自己应该考虑给他涨点钱。
村民们有没有被骂清醒不好说,但至少是被骂安静。
“你不说,那可要乱猜。”梁戍捧起他脸,“想想得睡不着?”
只是随口扯,没曾想扯就准。四万八千岁神仙没有修炼出四万八千岁脸皮,在这方面,柳二公子还嫩生得很,如此近距离地与心上人对视,又被戳中心事,便再度有些面红耳赤。梁戍如同发现藏宝山:“不是吧,真这想?”
柳弦安却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要不怎说情爱恼人,不见又思量,诗里都这写。
梁戍抱着他,将人搂紧:“既如此,那往后也不回房睡,整夜守在你床边,如何?”
柳弦安被他说得耳朵痒,就侧头去躲,对方却不肯松手,只好假痴不癫地来句:“什,饿。”
护卫们持刀守在四周,官府距离此处不算近,就算快马加鞭,应当也得等明日中午才会到。梁戍不愿让柳弦安继续待在这脏污诡异村子里,便与他起回到村外树林中。
柳弦安问:“王爷不继续审他们?”
梁戍道:“不必,高林知道该问什。”
柳弦安点点头,觉得有点肚子饿。
梁戍笑着拍拍他肩膀,拢堆林中干柴点燃,又从马车里取出块包好烤肉,慢慢烘烤加热,道:“还真是万事都不耽误你吃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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