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车夫放下拉手转身走入人潮。那些往昔里爱慕她狂热观众走上来,将她围在中间,他们撕扯开她衣裙,将脏污泼在她脸上,泼进她眼睛。愤怒如同瘟疫野兽在人群中蔓延,那些人尖叫着被莫名愤怒支配,愈演愈烈,终于有人掏出刀,嘶吼着要杀掉这个无情无义女人,他们摁住她,切开她喉咙,永远地剥夺她歌唱能力。
绝代歌姬,九年芳华,戛然终止在街头,bao动中。
她没有登台唱出那首饱含爱意歌,她被她心爱观众毁。
千梧在梦中用力挤着那
“原来你已经与人通.*这久,为什不检点!”
“们那爱你,你却做这种丑事!”
“把手松开!让们看看你大肚子!”
“们以为你不出来表演是为给们写歌,原来是偷偷给男人生孩子去!”
“你年龄是大,哪怕不登台都好,为什要做这种事!”
而他似乎睁不开眼,困意浓重,他翻个身继续睡去。
支离破碎梦境逐渐浮现。
大红旗袍女人在后台卸妆出来,踏上汽车。小丫头跟在她后面,替她抱着今天观众们送鲜花点心和首饰。车子开过曲京大街小巷,她在车窗后明动地笑着与他们挥手再见。
生辰前几个月,她停止演出,潜心写词写曲。这是她来曲京第九个年头,她生辰在九月九号,刚来曲京时给自己取艺名叫阿九。她坐在桌前想很久,给新曲定名为《九回艳》。
老板发爷忽然在个午后过来找她,同她说很多关于其他明星选拔事情,希望她起参与投票。他说,她已经九年,如今近三十年龄,该筹划几年后退出台前生活。她断然否决,她说会唱到最后个观众离开那天。
“你太让们失望!”
“太失望!你不配曲京爱!”
人群愈发激动,从四面八方向这辆脆弱单薄黄包车涌来。车夫忽然停住脚步,停在人群中心,转头对她说,“发爷托转达。”
“什?”阿九惊恐地看着他。
车夫面无表情道:“你切都是他给,都是曲京施舍。不知天高地厚,活该会有今天。”
那个晚上,她喝很多酒,醉意朦胧之际,发爷闯进她房间。
她要求医生替她打掉孩子,被发爷拒绝。发爷禁止她与医生进行任何私下联系,再次要求她逐渐退出台前,安心做老板太太,在退出前提携后人。她又次拒绝发爷要求,并且示威似地又回去唱几场,掌声和欢呼依旧,曲京人对她爱意似永不消退潮水。
九月九日那天,她已经有四个月身孕,穿着旗袍也稍显怀。她在旗袍外套件褂衫,希望表演后与心爱观众坦白。她太沉迷演艺生涯,对这些事态度近乎淡漠。她甚至想,发爷如果非要这个孩子,就生下来丢给他,她可以继续为热爱她观众歌唱。
生日那天,她遵循惯例没有选择汽车,只是坐着黄包车绕城半周。意外降临得很突然,街上围过来人不像往日热情欢呼,他们看着她眼神透着刻毒和鄙夷,有人在人群中喊,“阿九,你把外套脱掉,让们看看你肚子!”
她惊惶回头,却没有找到喊这话人。但石惊起千层浪,质疑声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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