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怒咆着往前挪动,反被那些红绿绸缎缠住绊倒,自己跌下神坛摔个粉身碎骨。庙外围不少看热闹百姓,听到“哗啦啦”碎裂声都被吓跳,刚准备伸长脖子往里瞧,却见风缱雪以广袖掩住口鼻,疾步走出来。
“躲远!”
话音刚落,庙就塌。
被谢刃剑砍塌。
黄泥瓦片扑扑掉落,将残破神像深深掩埋,百姓被这突如其来变故惊得魂飞,“刷”下跑得影子都没个。风缱雪也御剑升至半空,直到下头灰尘都散,才轻轻落回地面。
谢刃道:“付昌大将军英明神武!”
风缱雪没料到他上来就冒出这句。与寂寂无名满招不同,付昌是真正名将,他生于流离乱世,在尸山血海中拼死守护着家国,战功赫赫,直到生命最后刻仍在杀敌。在付昌身故后,皇帝下旨将其忠勇事迹集结成册,又修建庙宇供后世瞻仰,香火就这旺盛五百余年,直到今天,提起“大将军”三个字,绝大多数人第时间想起来,也还是付昌。
神像果然受到刺激:“满招大将军英明神武!”
谢刃朗声:“付昌大将军生退敌三百余次,守城七十余座,率五万老弱残部大破南廷二十万精壮叛军,攻无不克,英明神武!”
神像咯吱咯吱地活动起来,像是气极,谢刃却不管他,双臂抱在胸前:“而你又做什,就敢在这里自吹自擂?”
大将军英明神武。
风缱雪问:“哪位将军?”
声音答:“满招大将军!”
“何年生人?”
“天庆十八年!”
满招怨念未消,又从断壁里直直伸出来半只断臂,试图做最后反抗,结果被谢刃脚踢飞。少年绘出张符咒,弹指射入地下,训斥:“老实点,不然刨你骨头喂狗!”
土堆扑簌两下,终于不再动。
竹业虚曾在信中写谢刃“顽劣自大,性格狠戾,七情淡漠,不服管教”,但风缱雪与他相处这半天,却觉得倒也未必,毕竟若当真冷漠狠毒,就该掌将满招残余神识打散,而不是以血绘符,逼对方安稳地躺回去。
破庙坍塌消息很快传入富户刘员外耳中。
他在前阵曾派出家丁,前往渔阳城大明宗求助,到现在人还没回来呢
空气凝结,死寂压抑。
显然神像也被问住。
谢刃继续嘲讽:“这庙怕也是你自己用私房钱修吧。”
神像:“……”
“白鹤城灵气稀薄,因此你虽有庙宇,却直到最近才聚起神识,发现这里香火惨淡,就作怪吓唬城中百姓,芝麻大小本事,竟还自称英明神武。”谢刃拔剑出鞘,冷冷地说,“没用玩意留着碍眼,不如拆干净!”
天庆十八年。谢刃算算:“距今已有三百载。”
再问别事情,神像就不肯回答。风缱雪与谢刃出门打听,这白鹤城还真出过位名叫满招将军,天庆十八年正逢康乐盛世,没仗打,所以没几个人记得他,至于“英明神武”事迹到底是什,当然就更说不出二三来。
两人再次回到庙中,谢刃道:“这次来问。”
风缱雪提醒:“神识若被反噬,有损修为。”
“你刚才与他对话时,也没问过意见。”谢刃右手拇指在额心划,风缱雪只好退后两步,站在旁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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