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觉得在任性胡为?”
“贪睡逃课,摸鱼捉虾,打架斗殴,皆算你任性胡为。”竹业虚道,“但唯有这回,不算。”
谢刃跪在地上,鼻音浓厚:“多谢师父。”
“起来吧。”竹业虚道,“帝君许是沉睡太久,处事方式还留在数千年前,才会非黑即白,逢妖必诛。会联合几大宗门,共同商议下步对策,希望能缓解这种局面。”
谢刃提醒:“曜雀帝君伤小雪时,并未给他辩解机会,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容不得旁人半分忤逆,师父也要多加留意,切勿与他起正面冲突,否则怕是难逃包庇妖邪罪名。”
“师父。”谢刃火速溜下树,扯出个笑,“怎起这早。”
“过卯时还不肯起,那是你。”竹业虚伸手拍掉他肩头枯叶,“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这不是……赶路吗。”谢刃收起嬉皮笑脸,心虚道,“师父,是来向你辞行。”
竹业虚转身:“随来。”
“哎!”谢刃小跑跟在身后,“师父,们要去哪?”
捧两句,可旦金光被卸声名狼藉,除幸灾乐祸嘲讽与闲话,只怕有人连走路遇到时,都恨不能上前推上把,好抖抖威风。
谢员外揣起手:“那些人回回干吃好菜不随礼,少摆几顿,倒省钱。”
宁夫人问:“你当真想好?这走,再回来可就不知是何时。”
“不是想走,是不得不走。”谢刃跪在地上,“爹,娘,阿刃不孝,又要让你们担心。”
“傻孩子。”宁夫人叹气,“也罢,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与你爹也不拦着,就去明月岛吧,好好修习,好好照顾小雪,家中诸事有操持,你不必牵挂。唯有点,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莫要被那寒山金殿压得喘不过气。”
竹业虚道:“为师自有分寸。”
外头,晨课钟声已经响,有留在学府过年学子,此
“藏宝室。”
“……”
谢刃曾无数次溜进去藏宝室,此番正大开门等着他。桌上摆着个乾坤袋,竹业虚道:“这里头装着你该念书,该练功,该悟道,有晦涩难懂地方,皆做注释,将来到明月岛,不可荒废学业,也不可丢长策学府脸。”
谢刃听得眼眶红:“师父,仙尊都跟你说?”
竹业虚扶着他手臂:“曜雀帝君这两天就会抵达长策城,你尽快走,莫要与他撞上。”
谢刃点头:“是,儿子记住。”
拜别家中父母,还有长策城恩师。
谢刃昼夜兼程,在个清晨御剑落入学府。这条近道他抄过无数次,每每都是在外头鬼混够,再带着身微醺醉意溜回来,酒里沁着蜜,嘴上也抹蜜,被师父抓到后就撒娇扮无辜,最后往往是该跪半日,就缩成个时辰,该打二十鞭,也减去半。他沿着小路往后院走,花叶皆熟悉,连被墨驰用弹弓打秃常青树也亲切,长得挺像厨房烧火那位毛发稀疏胖大叔。
谢刃弯腰捡起只落在树下幼鸟,不知这寒冬腊月,又是那只灵禽糊涂产卵,便扯下衣袖,胡乱替它垫个小窝,心中想着,也只能帮到这步,剩下,你就自己努力吧。
不远处传来熟悉呵斥:“才几天没挨打,你倒是爬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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