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这回虽然没见到乱飙血,但厉宫主那句“还用剑柄敲爆那些人头”依旧十分吓人,偏偏外头天色还转阴,黑漆漆片像是要落雨,或者闹鬼。
为晚上能睡个好觉,不再梦到狂野爆头厉宫主,他主动问江胜临要盒助眠药物,还有几滴调制花油,洒在枕头上能安神,又问:“最近是不是要多吃些小米粥、金银花茶、牛乳羹与绿豆,用来安神静气?”
江神医倍感欣慰,不愧是江南祝府出来公子,果然机智聪慧,多让大夫省心。
相比来说,另个病患简直令人头秃。
厉随起身向外走去。
“贤侄!”潘仕候丢下笤帚,赶紧追上前求情,“锦华定会好好教训,再详细问清楚整件事前因后果,还请贤侄高抬贵手,放他条活路。”
厉随心中清楚,对方刚才打骂都是做给自己看,却也不想多做追究。至于潘锦华,与魔教来往已久也好,还是真如他所说,是时冲动只交易次也好,都已经,bao露身份。成为弃子人,对自己、对赤天都没有太大价值。
……
日头渐渐下山。
惊慌地看着厉随,丝毫也不怀疑,自己要是再不承认,便会被对方活活切断气管。
“是……”他拼尽全力,从嘴里挤出个含糊不清字,“是。”
厉随合剑回鞘,潘锦华向后倒在椅子上,双手握住冰凉脖颈,狼狈地呼吸着。
而潘仕候此时脸色也并没有比儿子好到哪里去。虽然已经被厉随从地上扶起来,儿子也没死,他却依旧嘴唇发颤,不可置信地问:“什叫,什叫是你,你当真与魔教有来往?”
“是……不是,不是,没有。”潘锦华说得颠三倒四,嗓音嘶哑干裂,“他们找许多次,都没有答应,只是这回,这回——”
祝燕隐正坐在桌边,手边摆着盏冷茶。
和江胜临预想不同,他虽然害怕,却并没有怕到腿脚发软,需要家丁背回卧房。相反,祝二公子是自己走回去,虽然脚步还是很飘,但脸上已经回血色,被祝章与祝小穗问起时,也能情绪稳定地回答句,嗯,去城外散散心。
江胜临不懂他这突然镇定是从何而来,便试着问,二公子不怕?
祝燕隐“咕咚咕咚”,连灌下三杯凉茶,才惊魂未定地说:“怕,但万被章叔知道,又要念叨许久,以后还会多雇几十名护卫跟着,不如瞒过去。”
江胜临竖起拇指:有勇有谋,有勇有谋!
厉随替他说完:“这回你恨入骨,便与焚火殿勾结,想要置于死地?”
潘锦华眼底遍布血丝,加上鬼样白脸,狰狞怨恨。他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像是憋许多话要吼,却又被屋中浓厚杀意笼罩着,最终全咽回去。
潘仕候抬高手,狠狠个耳光打在儿子脸上,气急败坏:“你是不是疯!”
潘锦华脸颊迅速红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声音里也带上恨:“若不是你直拿他与比较,如何会被焚火殿收买?”
“混账,你还敢找借口!”潘仕候震怒,看着也是气昏头,在屋中没找到称手东西,到门外拿把笤帚进来就开始责打,嘴里连骂逆子,院外家丁不知道发生什,听到这阵仗,都吓得纷纷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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