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吴辛苦。”云倚风很感激,“幸亏有他。”
下人很快就奉上热茶,云倚风仔细捧着暖手,见杯中茶汤碧绿,几朵茉莉沉浮其中,幽香袅袅,于是道:“原来太妃也喜欢峨眉飘雪,风雨门里还有几斤今年蜀中峨眉新茶,算稀罕货,等回去之后,就差人送来王府。”
“这才刚来,怎就想回去事,外头天寒地冻,至少等到开春暖和再说。”老太妃又命人给他端来点心,看着那乖巧细致吃相,心里喜欢得很,连道,“燕然先前说有江湖朋友要来,还当又是舞刀弄枪莽夫,不曾想云门主竟是个这般文雅人,倒更像是书生。”
云倚风放下点心,笑道:“也是舞刀弄枪武夫。”
“若武夫都能像云门主这样,那江湖可就有意思。”老太妃站起来,亲切道,“你且再歇阵,去厨房看看,晚饭应当快准备好。”
从寒雾城前往王城,大约需要十天路程。
抵达那日,恰好是个大晴天,碧蓝天幕望无际,空气也清爽得很,阳光暖融融地铺展开来,连腊月寒风都少几分刺骨力度。
马车粼粼穿过长街,云倚风将窗帘掀开,看道路两旁商铺林立,人群也是热闹喧哗。茶肆里说书先生拍响木,酒楼中小二朗声背诵菜牌,口大锅里糖油饼炸得酥脆金黄,诱人香气能传几里地,引来群小娃娃闹着要吃。再往前,有琴行、有绣坊、有锦缎绸庄、有茶叶铺子,还有专卖西洋玩意店铺,街上偶尔出现高鼻深目异邦人,百姓亦是见怪不怪,还会热情地同他打个招呼。
这路所见风情,皆是安稳康乐,盛世富足,宛若幅充满烟火气息人间画卷。
云倚风靠在马车里,心想,王城啊,果然是个好地方。
老吴正在院里,和管家刘叔说些过年置办事情,又吩咐他,明日务
马车熟门熟路穿过巷道,稳稳停在王府门口。管家刘叔听到通传,早就打开门在等,见到吴所思后,上前与他笑着说:“太妃方才还在念叨,怎还不见你带着客人回来,险些差出城去寻。”
“城外山上落雪,车轮打滑不敢太快,所以耽搁阵。”吴所思停稳马车,帮忙掀开帘子,“云门主,们到。”
云倚风先前没想过,萧王府居然会修建在如此安静雅致巷子里,门口非但没有张牙舞爪石狮子,进门后也是小桥流水,清幽质朴,与那大梁兵马统帅邪佞气质……相当格格不入,更像是偷来屋宅。不过这疑虑在见到老太妃后,倒是很快就得到答案,那是位干练爽快,热情好客中年妇人,没有惯常大户人家主母满头珠翠,头发只素净地挽着,衣服料子也仅有单色绣暗花,唯不凡唯有气质谈吐,隐隐透着数十年前草原公主那份尊贵与显赫。看到他就笑道:“这位就是云门主吧?外头天寒,快进来坐。”
“见过太妃。”云倚风拱手,恭敬道,“贸然登门多有打扰,也没准备什礼物,真是失礼。”
“你既是儿朋友,那这里就算是自己家,哪有回家还要带礼物道理。”老太妃拉住他手拍拍,又上下打量番,道,“怪不得在书信里,燕然叮嘱许多回让好好照顾你,这小身板是瘦些,路上怕是辛苦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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