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季燕然掀开被子,“你来睡。”
云倚风打呵欠:“房间在隔壁。”
“隔壁半个多月没住过人。”季燕然按住他,“去找凌飞,再让老张给你送些热水,洗把接着睡。”
云倚风头正在昏,也就没再推辞,洗漱之后钻进被窝,上下眼皮合在起,连梦也来不及再做。
他是当真累。
云倚风坐在脚踏上,趴在床边守着他,不知不觉也沉沉睡。
窗外沙沙落着春雨。
房间里,半截红烛仍在燃着,窗户缝里溜进来丝细风,吹动那垂散地如雪白衣。
层叠铺开,似最能静心春日茉莉。
……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王殿下也不例外。
白纱衣袖滑落,撩得脸上有些痒痒,在云倚风擦手之前,季燕然已经握住半截细白手臂,替他重新轻轻挽好。
回王城之后麻烦依然在,矛盾也依然在,但连日来烦躁与怒意,却在这温柔静谧夜里,被茉莉花香气冲散。
压抑许久疲惫源源不绝涌出,先缠住手脚,再跤跌入黑甜梦境。
季燕然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上床吧,替王爷揉些药膏,会舒服许多。”
门外传来阵嘈杂。江凌飞在被老吴泼盆冷水后,仍旧不死心,原想再去找灵星儿说说媒,结果被那娇俏少女严肃重复二十七八遍“将来要嫁清月师兄”,直到现在还在耳鸣,听谁说话都又尖又细。
季燕然吩咐侍卫将他挡在门外,若硬要闯,只管抡圆膀子打。
江凌飞蹲在走廊,凄凄道:“喂……”
云倚风打开白瓷小药罐:“王爷当真不见他?”
屋外,江凌飞诧异万分,围着季燕然上下左右转圈看:“你就染个风寒,为何要让云门主照顾整夜?”当
翌日清晨,季燕然醒来时候,云倚风还在睡,他依旧枕着手臂,头墨发散落肩头,连姿势也没变下。
倒是萧王殿下被吓跳,半撑起身子看他:“云……门主?”
云倚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
“怎趴在这儿睡。”季燕然将他拉起来,“也不怕着凉。”
云倚风皱眉,嗓音沙哑地问:“什时辰?”
云倚风解开他里衣,继续把药膏揉开。
掌心下肌肉结实饱满,又有些凹凸不平疤痕,横七竖八深深浅浅,也不知在战场上伤过多少回,连靠近心口地方,也有处狰狞刀伤。
当年……当年若也能有这位名震天下将军,是不是自己父母就不必死?
手中药罐滚落在地,云倚风从恍神中惊,见季燕然没被方才动静吵醒,方才松口气。
额上温度已经退,身子依旧有些烫,不知道后半夜时会不会复发。
“明天再说。”季燕然躺在床上,深深呼口气。
云倚风挽高衣袖,侧身坐在床边。
药膏里香气也很淡,冰冰凉凉,季燕然仔细分辨许久,才依稀想起,这该是茉莉味道。
“风雨门后山种有大片。”云倚风在他太阳穴附近按揉,“可惜王爷上回来不是时候,没能见到漫山遍野馥郁小花。”
说这话时,他眼底带笑,声音也极低。床头燃着半截红烛,光微微跳动着,先落满长长眼睫,又被悉数抖落,最后流淌绕过发梢,给那里染上层温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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