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凶猛,云倚风呼吸很快就急促起来,额上汗珠茬接茬,唇角亦被咬得通红渗血,比起上次,这回痛楚似乎更加绵长无边,足足过个多时辰,直到水都凉透,方才缓过口气来,却也早就是昏死状态。
季燕然将他裹个严实,坐在床边像擦小动物般,从脸颊到脚趾,都隔着毯子细细揉遍,直到怀中人不安地挣扎下,方才从柜子里取出新里衣,仔细替他穿好。
旦心里有别想法,行为反而规矩起来,他动作很快,视线也直落在别处。只是手臂在托高那纤弱腰肢时,心尖还是颤颤。
里衣特意挑最厚,不知道为什,他总觉得他夜半会冷。
院外传来轻轻脚步声,是清月在将灵星儿哄好之后,心里惦记着师父定然又偷*耍滑,于是专程跑过来监督检查。不料这回连屋门都没能进,就被季燕然三言两语打发回去——往后这种事,只管交给本王。
热,浑身血反倒更烫几分。他心里想着事,脚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云倚风小院,待到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推开屋门。
习惯成自然,习惯成自然。
浓厚药味扑面而来,云倚风趴在浴桶边沿,抬头看他。
季燕然这才想起来,又到该泡药浴日子,只是看那软绵绵有气无力模样,怕又偷偷减不少药量。
果然,云倚风开口就是警告:“别告诉清月!”
清月站在院中,觉得很茫然。怎能交给王爷呢,要知道在药浴这个问题上,师父简直不听话得匪夷所思,多大人,回回不是往山洞里钻,就是给他自己弄个神叨叨迷阵,躲得连影子都没个,自己光是为寻人,头发就要气白大半,这还不包括泡完澡后喋喋不休,以及气急败坏时漫山遍野追着自己打,听听,点都不讲道理啊,这哪里是人干活?
少年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王爷,只是再敲门时,却已经没人开。
季燕然握住那细瘦又柔软手指,在床边守整整夜,直到天亮方才掩门离开。离开后也没有回住处,而是径直去宫里,太医院老学究们被召集在起,听萧王殿下说完要求,个个都拉出苦瓜脸——那血灵芝前不久刚找过回,无所获,这才过去不到三个月,怎就又来寻,实在变不出来啊!
其中个胆子大些,勇敢站出来提议,王爷不如试试在江湖里找,三教九流人门路也多,指不定就有谁见过。还有那号称天下第神医鬼刺,连死人都能医活,找个药材还不是轻而易举事?他这说,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起来。其实平日里这群白胡子老头对什“天下第”名号,向来都是嗤之以鼻,总觉得是乡野土鳖自吹自擂
“药呢?”季燕然问。
云倚风唉声叹气,往桌上指。那里正摆着个大罐子,里头药汤还剩下大半。季燕然刚拎到浴桶边,就见云倚风肩膀不自觉往后缩,像是怕极这玩意。
怎能不怕呢?想起上回那密密麻麻刺骨细痛,季燕然暗自叹气,虽说不忍,却更惧怕所谓“三年或五年”,咬牙狠心,还是全部倒进去。
云倚风细弱闷哼声,将额头直直撞向桶沿。
季燕然及时用手掌托住,又将另掌按在他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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