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云倚风道,“准备替王爷整理下书房。”
自然,名为整理,实为翻看。柜中堆放着,都是季燕然儿时用过书、画过画、写过字,还有被罚抄几十上百页课文,字迹有方有圆,看着像是满宫宫女太监都在帮忙,也不知当年是如何蒙混过关。以及在柜子最底层,还压些陈旧小话本,里头都是些稀奇古怪故事,有修仙、有快意江湖,满篇打打杀杀,果真如李璟所言,自幼便顽劣不堪、不务正业,令人头疼。
云倚风抱着摞书,寻处绵软地垫,打算仔细看完。此时阳光恰自窗外大片大片地铺洒倾泻,照得身上暖洋洋。院中窝奶猫也溜进屋,喵喵叫着爬上他腿,摊开肚皮睡。
每本书里都有横七竖八批注,有时洋洋洒洒,有时又涂成团墨疙瘩,后头扯出片污痕,就差出现滩口水。云倚风靠在墙上,歪着头慢慢往后翻着,透过每笔每画,似乎就能触摸到当年在学堂里,最令人头疼嚣张少年——那时他会是什样呢,天不怕地不怕捣蛋,还是会看在夫子面子上,稍作收敛?想着想着,不自觉就想笑,如在心里打翻罐软绵绵糖。他原是没有童年,但在这个夏日午后、通过这些泛黄旧书,竟然也感受到许多从未体验过儿时美好,如同被只看不见手牵引着,坠入曾静静流淌过皇宫春夏秋冬,残缺人生,也便在另种意义上得到完整。
日头渐渐西斜,小猫觉睡醒,打
德盛公公牙齿打颤,胖容失色:“大大大胆,这是哪哪哪个不要命,竟把暗暗暗器随意堆放?”
云倚风替他顺气,没事啊,没事。
……
负责整理库房内侍们又惊又怕又委屈,互相指认回忆大半天,最后终于找出罪魁祸首——上回萧王殿下来选东西时,随手将这邪门暗器取出来,拨弄两下后还未来得及放回去,云门主就开始弹琴。
云倚风:“……”
催促,他悠闲端坐在案几前,“咚咚铛铛”地弹大半天,觉得心情甚好。弹完琴之后,又记起那人骨拼成椅子,于是在墙角翻来捣去,没找到。
遗憾得很,看吧,好东西如此抢手,上回就应该搬回萧王府。
德盛公公在门口伸长脖子,揣着手好奇地问:“云门主,您找什呢?可要人帮忙。”
“没什。”云倚风拍拍衣袖,见旁边架子上放堆木料,便随手拎。
结果,万箭齐发。
德盛公公赶忙圆场:“云门主弹得如同天籁,王爷沉迷其中,时忘事情,也是应当。”
云倚风问:“是吗?”
德盛公公掷地有声道:“是!”
云倚风淡定掏出些散碎银两,请小太监们喝顿酒,算是弥补上回过失。至于那暗器匣,则是被他带回住处,免得里头还有未尽弓弩,弹出来再伤人。
德盛公公笑呵呵地问:“那云门主过两日还想去珍宝库吗?”
是真箭,钢制矛头锋利无比,后缀坚硬尾羽,被猛然弹射出来,寒光逼人。
德盛公公只见迎面飞来个白影,于是大惊失色道:“啊!”
云倚风把拎起他领子,带着人飞身上树。
嗖嗖嗖!
利箭如闪电飞出,整整齐齐穿透粗壮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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