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犹豫着问:“那先皇信吗?”
惠太妃拍拍他手,没说话。
云倚风脊背生寒。
“倒没有。”此事说来曲折,况且也实在不宜逢人就宣扬,便只道,“是想解更多当年事情。”
那不就是皇上要查吗?惠太妃心里这想着,可已经这多年过去……她越发疑惑起来。
云倚风递给她杯茶:“太妃知道关于卢将军与蒲先锋事情吗?”
“自然是听过不少。”惠太妃点点头,慢慢回忆着,那个时候啊,也正是自己受宠风光时候。原还想过,要替娘家好姑娘占住这门亲事,可直到后头才听说,原来卢将军是有心上人,丞相千金谢含烟。那真是个不得大才女,人又生得极美,寻常姑娘哪能比得过?
“卢将军与她,天生对,不能更般配。”惠太妃道,“后头谢家出事,卢将军又远在边陲,还度担心过谢小姐,那时候谢家乱呀……真怕她被歹人趁机欺辱。”
夏初王城,有顶热闹观花节,整条街都会被扮得姹紫嫣红,闭目便坠入漫漫芬芳,怡人得很。
只可惜,心上人不在。
云倚风靠在回廊下,前厅挤群小宫女,她们边叽叽喳喳讨论着外头繁华景象,边干着手里活,有人在喂猫,有人在修枝,有人在熬药,有人在熨烫衣物,炭火蒸腾出水汽,让这寂静院落多添股湿蒙蒙生活气。头顶是湛蓝天,洁白云,脑海中不由就想着,自己只在这宫里住十天,就觉得憋闷愁苦极,真不知后宫妃嫔们是如何守着寂寞,度过漫长生。想着想着,太阳快落山,人也困,眼皮沉沉耷拉下来,与墙角懒洋洋猫样——皮毛柔软,惹人喜爱。
惠太妃被宫女扶着跨进殿门,见状后埋怨:“怎在这里睡,快将你们公子叫起来,也不怕着凉。”
“惠太妃。”云倚风被吵醒。
“那后头呢?”云倚风问。
惠太妃叹道:“后头向先皇隐晦地提过几回,理由想大筐,可每次话说半,就会被他厉声打断,像是极为不耐烦,哪里还敢再劝呢?”
只是众人明面上虽不敢再劝再说,暗地里流言却依旧不少,甚至还有人猜测因为谢含烟关系,卢将军或许也早已与叛贼有千丝万缕关系,干净不。而几年之后,卢广原兵败身亡,看客们就更笃定这观点——否则为何会有“先皇有意拖延、拒派援军”传闻呢?前因后果,可不就严丝合缝地接上。
云倚风皱眉:“这……”
“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惠太妃摇头,“却是不信。”
“听太医说你今日不舒服,便过来看看。”惠太妃握住他胳膊,两人道进屋子,“好些吗?”
“贪凉多吃两口冰镇甜汤,现在已经没事。”云倚风将桌上卷宗收拾好,又差宫女去泡壶今年新茶。
惠太妃用余光扫见,有些诧异道:“这是关于卢将军东西?”
“是。”云倚风笑笑,“皇上说让看看。”
惠太妃不知他身世,自然也想不明白,为何这在宫里讳莫如深名字,现如今竟会被堂而皇之地交到云倚风手中。猜半天,方才突然想起来他风雨门门主身份,于是试探:“是皇上又要查卢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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