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手指沾水,仔细揉搓着边沿,如此数百次,直到指肚都生疼发烫,才总算搓出处卷边来。
德盛公公眼睁睁看着他“刺啦”下,将地图撕成两张,顿时倒吸口凉气。
“这……”
云倚风如法炮制
内侍正在外头守着,突然就见云倚风推门出来,便赶紧迎上去:“云门主,可要用晚膳?”
“皇上呢?”云倚风问,“要见皇上。”
内侍被他脸色吓跳,不敢懈怠,急忙跑去通传。
偏偏李璟正在宴请外国使臣,大殿里头人声鼎沸,舞姬伴着丝竹声,内侍在外张望半天,方才把话递给德盛公公。
而这段时间里,云倚风已经在御书房外转七八个圈,若非看在当朝天子面子上,即便这里是阎罗殿,只怕他也早已自顾自闯进去。
帝王皆多疑,哪怕本性不多疑,身居其位,也不得不多疑。卢广原在当年都做过什,真相是什,先帝知道些什,当今皇上又知道些什,以及,倘若卢广原当真有问题,那孜川秘图里到底藏有什,诸多问题叠加在起,他突然就有些庆幸,当初季燕然没有看到机关图,而自己从开始就住进宫中。
左肩隐隐作痛,真真像贴个烫手山芋上去。
生于帝王家,万般尊荣,也是万般提心吊胆。
送走惠太妃后,云倚风心神依旧不宁,便从柜子里取出那机关匣,继续研究起来。他昨日已问过李璟,确认这弓弩确是由蒲昌自西南部族带回,大梁工匠还曾仿造过批,但总不得其法,便暂时收入库中,谁知放就是二十余年。
云倚风取出把小镊子,拆得极耐心,剔出来堆细小零件后,看着手中只剩个木架子,也不像再藏有玄机。但若只如此,工匠们不可能制不出来啊。云倚风想想,又取出先前老吴送给自己那把西洋镜,仔仔细细地放大照看,后来果然在内侧发现条接缝,微微泛着黄,极难被察觉。
德盛公公路小跑进来,气喘吁吁道:“云、云门主,可是有事?皇上他还在安庆殿,时片刻脱不——”
“想看孜川秘图。”云倚风打断他。
德盛公公愣,看孜川秘图?当日萧王殿下拓印时,不是已经翻来覆去看过许多遍吗,怎突然又要看?
云倚风道:“怀疑那图中另有机关。”
“好,好,云门主这边请。”德盛公公将他让进偏殿,片刻之后,取孜川秘图过来,又将灯火挑得更亮些。
他将锋利薄刃插进去,用力旋。
“嘎巴”声,木架整整齐齐裂为两半,里头果真还藏有套精巧设计,估摸着是用来将弹射力度调到最大。细韧皮线相互缠绕牵引,香味浅淡。云倚风低头闻闻,股淡淡甜腥,与那张地图味道模样,伸手搓,质地也类似,像是同种材料。
只是孜川秘图很厚,这皮线却纤薄极,有些地方扁扁两根贴合在起,半天也找不到缝隙。
云倚风放下镊子,凝神思考着。
季燕然此番前去长缨峰,拿是地图拓本,真正那张孜川秘图还在御书房里,当初他也曾看过眼,还顺嘴提句,不知那类似羊皮、却又不是羊皮皮料究竟是什,看着厚得超乎寻常,古怪极……那会不会,也是由好几张叠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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