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雅乐居那张古琴事。”季燕然道,“江南震自称在这些年里,确陆陆续续买过不少琴,但也只是个打发时间小爱好而已,往往是见到有稀罕便付银子,再或者被琴行老板奉承忽悠几句,也会口气搬上七八张回家,实在没精力逐赏玩、逐记住来历。至于卢将军,多年前倒确去过回江家。”
云倚风奇道:“哦?”
“那个时候,卢将军率军由东峡出海,抗击贼寇,江南斗或许是为拉拢朝廷、或许他原本就胸怀侠肝义胆,总之曾捐助许多粮草、伤药与棉服给众将士,更斥资打造战船五十条,所以在征战得胜后,卢将军便亲自去趟江家道谢,当时江南震也在。”
云倚风问:“所以卢将军就与江家有交情?他们后来还有来往吗?”
“江南震说自己不知情,怕是要问江南斗才知道。”季燕然道,“可江南斗现在情况,也不知还能不能醒来。听说江家早就派人去迷踪岛请鬼刺,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回信。”
株株血灵芝吃下去,云倚风身体也天天好起来。不再需要旁人搀扶,亦能自己拖着虚弱步伐,漫山遍野到处乱溜达,还知道要偷偷摸摸避开大梁将士,以免被告状。每每是药熬好,人却连影子都找不到个,令萧王殿下相当头疼,也总算从中琢磨出个道理——放在自己身边看着,尚且如此不让人省心,若当真送回王城、送回风雨门,只怕转眼就又不知溜去哪里去。
云倚风辩解:“最近脑子不大好使,是真。”所以摸出门后,要半天才能想起回来。
季燕然替他洗手:“知道,光记吃饭,不记吃药。”
云倚风:“……”怎能这说呢,是真记不住事情。为此还特意问过几次梅前辈,生怕自己毒虽然解,却将心上人给忘,往后便是情人相见不相识,简直闻者落泪。
梅竹松连劝十八回,不会,又纳闷地问,门主是从哪里听来这种荒谬事?
“八成是迷踪岛上出大事吧。”云倚风活动下筋骨,随口说,“先前就想过,否则鬼刺不会连都顾不得,说得再严重些,被谁绑杀,也说不定。”
季燕然却不愿让鬼刺就这死,云倚风二十多年来所受非人折磨,还没与那罪魁祸首好好算账,倘若被旁人刀杀,岂非白白便宜他。不想再让心上人听到这些糟心事,便也没与云倚风继续细说,只在傍晚时吩咐亲信,命他即刻派人前去迷踪岛,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什事情。
在峡谷中日子,过得不快也不慢。不快是因为外头尚有堆烂事,想起时难免烦心。不慢是因为云倚风体内蛊毒
云倚风态度端正,答曰,小话本里都这写。
梅竹松:“……”
梅竹松苦口婆心:“街头话本只图香艳猎奇,云门主毒在心脉,又不在脑内,如何会失忆,还独独忘萧王殿下?最近不记事,只是先前病得太久,身子尚未缓过来,往后慢慢就会好,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千万莫要再来烦。
云倚风被大夫强行推出门,心想,嗨呀。
他原想装装失忆,逗下季燕然,但见他最近像是挺忙,便收起不该有皮心思,问他:“下午时候,王爷在同江五爷聊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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