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背生有黑纹?那叫秋娘,是等毒蛛,先前吃过不少,口感挺脆,味道酸甜。”
寻常人形容毒虫,显然不会说出什“味道酸甜”,想起他先前所受那些折磨,季燕然难免心疼,刚欲出言安慰,云倚风却又笑,在他胸口
个面色花花绿绿人正站在那里,目光直勾勾瞪着,笑得阴森渗人,风将乱发吹得如黑蛇狂舞。
三更半夜这来遭,云倚风受惊不浅,几乎与季燕然同时拔剑出鞘,龙吟飞鸾左右架上脖颈,那人却丝毫反应也无。
……
偶人,还是死人?
云倚风合剑回鞘,强忍着那股腻人甜味,凑近观。
吃罢饭后,天也早就黑透,整个客栈、整座城,都由喧嚣落入寂静,只有草中虫豸伴着月影嗡鸣。
长右住处在城南,荒僻郊野,高深林木围住栋屋宅,墙与顶皆是漆黑色,门口还立两只怪模怪样狰狞石兽,张牙舞爪,眼珠子用漆料涂成血红,这建筑风格与思路,倒是与大年初时,萧王殿下亲自选那件宝石大袍有异曲同工之妙——后者是明晃晃将“富贵有钱”缠在腰间,前者是明晃晃将“诅咒吓人”刷在房上,怎看都像是“法术不够,恐吓来凑”江湖老骗子。
季燕然带着云倚风,二人悄无声息落在隐蔽处。房中灯都是熄灭,细听时,只有男子偶尔打鼾声,与后院牲畜嚼草动静。
云倚风道:“巫不巫师先不说,地主倒是实打实地主。”房屋排扯出十几二十间,比玉丽城最阔气财主还要有钱。牲口也养不少,十几头大肥猪正在哼哼睡着,皮毛黝黑发亮,粗看并无异常。季燕然穿过这腥臊味弥漫猪圈,打算间间房看过去,云倚风跟在他身后,雪白衣摆随着动作微微扬起,带出股茉莉熏香,头黑猪鼻子动两下,半梦半醒地睁睁眼睛,很快就又闭上。
月光下,那瞳仁竟是血般红。
皮肤细腻,上头还有细细汗毛,偏又冰冷坚硬,那就应当是……由活人、或者由尸体制成偶人,脸上用粗劣脂粉涂抹着,套条大红裙,手中还握着红盖头。
云倚风心“砰砰”狂跳:“配阴魂?”
“不好说。”季燕然将窗户重新关好。再查下处房间时,担心又冒出这个活灵活现惊悚偶人,便将云倚风挡在身后,自己凑近窗户。
“是什?”
“许多桌子,还有许多瓷盅,桌上有群鲜红色大蜘蛛。”
走廊里飘着股子妖异怪香,应当是长右存储药材与干花地方,再往前走,是间摆许多瓶瓶罐罐药房,第三间房里有“嘶嘶”细响,云倚风自窗缝中看眼,双碧绿幽幽眸子,正鬼火般漂浮在半空中,地上还流淌着许多……满满屋子粗细各异蟒与毒蛇。
季燕然暗自摇头,刚打算继续往前走,却被握住手腕,云倚风将他按在窗户前:“看右侧。”
右侧,有几根散乱白色骨头……人骨,两条鲜红小蛇正盘在上头,吸食着骨髓。
“怪不得百姓人人都怕他,这个血腥残,bao之徒,谁能不怕。”云倚风道,“光凭这几截新鲜白骨,就足够将他捉拿归案。”
这时院中恰好刮起阵风,隔壁房窗户没关好,晃荡两下,“砰”声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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