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松只当他是在懊恼狼狈之相,便安慰道:“王爷方才说那番话时,仪态高贵又不失亲和,想出来法子也不错,确有皇家人派头。”
负责押运草药小头领也抱拳:“多谢平乐王!”
李珺站在阴凉处:“你且说说,沿途百姓对大梁军队,都是样态度吗?”
小头领点头:“是。”
瘟疫是由军队带来,百姓如何能不怨。况且这是南域,不比西北,萧王季燕然名号在这片土地上,威望远不及当年卢广原将军,甚至还因说书客经常将此二人相提并论,而引发那丝丝逆反——大致类似于“就凭你也配”心态。有此历史原因,再加上瘟疫,现在西南百姓与军队关系,不说水火难容,也实在称不上融洽。
这座小城名叫翠焉,虽因地势原因,千百年来都只有这丁点地方,却是前往边境诸城必经之路。其实守城官兵此时也是左右为难,现在局势危急,县老爷好不容易才将染瘟疫乡民统安置到郊区,却又来这波兵,万当真身上有病,那……
拥堵在城门口百姓,还在大声嚷嚷叫骂着,李珺刚刚迈着四方步过来,脑门上就被人磕个鸡蛋,臭汤流得到处都是。旁边下属看慌神,边用袖子帮他擦,边怒声呵斥:“大胆!谁敢对王爷无礼?”
这嗓子喊得极嘹亮,跟敲着锣似,现场霎时就安静。众人纷纷看向那穿着锦缎富态少爷,第反应都是,这骗子要冒充萧王殿下,怎也不先将肚子收收?
下属将九龙玉牌递过去,守官接到手中细看,总算想起朝中除萧王,还有这位平乐王,便赶紧跪地:“卑职参见王爷!”
他这跪,百姓也慌啊,尤其是手中捧着臭鸡蛋,只觉脖子阵凉津津,也跪地不敢说话。
李珺道:“不怪百姓。”这是这几个月来,他被强迫看史书国策心得,无论何时,百姓总是最向往平静安逸,不会主动与朝廷为敌。
但也怪不到七弟头上啊,瘟疫这种倒霉事,谁能说个准,怎还连带着迁怒上。
他拍拍肚子,浑身又臭又粘,也无奈得很。片刻之后,守官带着县令上气不接下气跑来,刚要跪拜,就被李珺把兜住,和蔼道:“大人辛苦。”
县令挺年轻,本来听说王爷在自己地盘被人砸臭蛋,还挺害怕,结果没曾想啊,见面就是如此深切关怀,自是温暖感动,忙道:“城中已经清空,现在就能运药。而且下官还备下几大包干粮与水囊,供将士们取用。”
“都起来吧。”李珺经此当头击,也没心情再摆威严派头,略带狼狈地问,“为何不让运送草药队伍进城?”
“百姓害怕瘟疫。”守官小声道,“卑职也正在劝说,但实在不好动武。”
“他们又不是要在城中长住,只想穿城而过,借条道而已。”李珺道,“这样,你且进去传话,让全城百姓进屋锁门,待大军将药草运出后,再以石灰喷洒他们走过路,以防出现新疫情。”
守官答应声,匆匆进城通传,临走前使眼色,那些呆愣着不动闹事乡民也反应过来,赶紧蹑手蹑脚贴墙溜走,跑得连影子都没剩个。
李珺闻闻袖口,又擦把臭烘烘脸,暗自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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