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刚开始时候,众人是打算利用下这个“疯子”,假称云倚风也感染瘟疫,看她会不会情急说出解药与别线索。结果却只换来对方惊慌失措地尖叫,拼命挣扎着说要去公子身边,陪伴他走完这人世间最后截路,还嚷嚷半天“
云倚风坐过来替他抚背,又问:“王爷怎记得这般清楚?”
“先前到滇花城给母亲买玉时,到山里看过,便记住。”
云倚风想会:“就是千挑万选,结果买块石头那回?”
季燕然:“……”
云倚风笑道:“若能举攻破滇花城,那这石头买得倒也不亏。”
翠焉城问题算是解决,可再往南,沿途还要经过不少城镇。平乐王琢磨,反正押送草药这支军队,也是在朝着玉丽城方向进发,不如就直跟着吧,虽说得昼夜兼程吃点苦头,但……谁让自己姓李呢!
在大原城时,他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天正吃着饭,就听到舅舅谋反消息,连累自己起掉脑袋。而在西北时,虽说战乱不断,可到底有七弟与云门主在,也轮不到旁人操心,躲在大营里,照旧是个游手好闲纨绔王爷。但现在却不同,不再是肃明侯外甥,不再是萧王兄长,而是完全独立平乐王,没有任何人可依靠、甚至还要被旁人依靠,大梁王爷。
他心中陡然生出万丈豪情来,胡乱洗把脸,就带着梅竹松与下属,去追赶军队。
……
云倚风道:“丹枫城中送来书信,说梅前辈个月前已被平乐王接走,照此来算,估摸再有十天半月就能抵达。”
隔壁房中,地蜈蚣还在仔细推演地宫入口。虽说鹧鸪以玉婶性命为要挟,不准他再进出腊木林,但谁能挡得住江湖第飞贼,只靠着往日记忆,也能将林中阵法绘出个七七八八。他此生破解机关无数,地宫啊、古墓啊,少说也钻上百处,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复杂,反而被激起心中斗志,头扎进这千百年前古人智慧里,研究个不亦乐乎。
唯闲人,就只剩下暮成雪。
他去趟监牢。
说是监牢,其实就是客栈后院处偏房,蛛儿正坐在桌边出神,余光瞥见抹雪白划过窗边,慌忙站起来,想要拖着锁链迎上前,没曾想,路过却非云倚风,而是暮成雪。她目光顿时恢复怨毒,狠狠挖对方眼,恨不能将那身白色衣衫烧个干净,为什,为什这世间已有公子,旁人竟还不长眼地敢穿白?
杀手心想,果真是疯子。
“阿昆来,也能更安心些。”季燕然将文书还给他,“你处理不错,多谢。”
“你之间,还要说这些吗?”云倚风试试他额头温度,“看来军医找出古方还是有些用,王爷这两日看着精神好多。”
“去取纸笔过来。”季燕然撑着坐起来些,“周炯久居中原,擅长在开阔之地作战,西南山林险峻,滇花城不该是那个打法,僵持于大梁无益,须得尽快破城。”
云倚风端来张小案几:“王爷说,写。”
季燕然道:“滇花城偏西北处,有蟒山九峰,内有处虎儿坡,是旧时乡民炸山取玉地方,下方深坑可容数千人,命他速调五千精兵暗中埋伏。另派三千人,趁夜色乘坐罂筏渡江,假意……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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