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卫双手呈上,小声道,“林副将从西北送来封信。”
封与故人旧事有关信。
这下,季燕然也顾不得梅竹松医嘱,披着衣服下床,拆开草草看过遍,林影在信中提到,自己已在西北阿勒山带,打探到昔日玄翼军旧部线索。说明先前众人推论成立,当年确曾有小股军队,脱离大军私自西行,至于这西行究竟是为执行任务,还是临阵脱逃,得找到当事人后,方能有定论。
“猜八成是临阵脱逃。”云倚风道,“因为在蒲先锋学会制造兹决后,玄翼军作战地点直偏向国境南域,没有场需要到西北求取援军。”
季燕然笑道:“记得这般清楚?”
江凌飞脸色灰白:“娘亲又想做什?”
“你既不愿对季燕然下手,也不勉强你。”谢含烟用丝帕轻轻沾去他额头冷汗,“但筹谋多年,也不会放任你破坏整个计划。那半瓶解药之后,萧王府予你恩情便已还清,以后便安心在这里休养,不必再管外头事情。”
“娘亲!”江凌飞撑着坐起来,“放梅前辈。”
“他本就在大梁军营里,不用你操心。”谢含烟冷冷打断,拂袖离开卧房。
江凌飞粗喘两声,又颓然疲惫地倒回床上。
绪依旧难宁,梦里也刮着风,飘着雪。
季燕然还在思索蛛儿所说话。若云倚风父母皆为北冥仙侣,与卢广原、与蒲昌、与所有国仇家恨都没关系,其实反倒是件好事。又想起江凌飞,心中暗叹声,若他身世也与这切纷杂无关,便好。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当真与谢含烟有关,能拿着掺有血虱解药给亲生儿子喝,这亲娘也实在蛇蝎过头。季燕然眉宇间有些愁绪,虽说血虱入体后,须得过上月余方能长为成虫,而谢含烟手中有鬼刺,也理应不会让江凌飞有事,但总归是在心里压块石头,想起当年于王城策马观花,饮酒比剑恣意时光,更是彻夜难眠。
……
地宫中,鬼刺正在痴迷地看着面前毒虫,漆黑如炭、蓝莹莹、红色、还有银白光,西南,西南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那是。”云
得想个办法出去,他想。
……
胖貂正蹲在桌上,怀抱根青笋,啃得汁水四溢,摇头晃脑很是陶醉。
云倚风用指尖轻触它光滑皮毛,正在出神想心事,就听外头有人道:“王爷!”
“王爷刚服下药,正在运功平气。”云倚风打开门,“有事?”
鹧鸪不满道:“大梁军队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药,神医却还待在这里,成日里不知在捣鼓什,先前你可不是这说。”
“首领慌什。”鬼刺笑得古怪,“现在手里这些东西,那才是真稀罕货。”
鹧鸪往瓷盅内看眼,咂舌:“这是?”
“这都是好东西。”鬼刺幽幽道,“首领且放心吧,就算那位大梁王爷,能逃得过瘟疫,逃得过血虱,也断然逃不过这些宝贝。”
另头,江凌飞在固定服下疗伤药物后,便浑浑噩噩睡觉,醒来却发现手脚皆被缚,内力也化七八成。谢含烟坐在床边守着他,依旧是那双饱含怨恨眼睛,鬓发染上灰白,岁月如刀,仇恨亦如刀,生生将昔年名动天下美人,雕刻成现如今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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