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殿下本正经,答曰精湛在终于学会打卤。
云倚风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边收拾碗筷边道:“贫嘴。”
“可是真心在夸你。”季燕然握住他手,凑在嘴边亲亲,“明日不能护着你,谢含烟与野马部族皆不是好对付主,心思阴险狡诈,即便你百毒不侵,也不能太过鲁莽轻敌,记没记住?”
若换成其他人,叹气说自己不能护着风雨门门主,怕是会被当成笑谈,毕竟武林之中,谁不知云门主武功高强、难逢敌手呢?哪里还需要别人保护。但非常明显,这个范围定不包括萧王殿下,萧王殿下嘛,不管是担心云门主受伤,还是担心云门主不会自己拿筷子吃饭,那都是小情人间恩爱情趣,理所应当得很。比如说现在,就连云倚风本人,都乖乖地“嗯”句,默认这个“需要被保护”弱者身份,以此来换取心上人更多体贴与情话,乐在其中。
杯盘撤下后,仆役换上新香茶。云倚风捧着茶盏靠在季燕然怀中,算是天中难得清闲时刻,他换身淡青薄衫,墨发披散,宽袖中露出截细白如玉手指,发呆出神时,长长睫毛垂覆下来,脑中想着军营中那许多纷杂事,没多久便有困意袭来,打着盹睡着。
但似乎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江凌飞眉头紧锁。
究竟是什呢?
……
夜幕悄悄笼罩整片玉丽城。
地宫深处,江凌飞也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上方那片斑斓变幻琉璃床顶,表情木然。
谢含烟将他扶起来:“凌飞。”
江凌飞眼珠转两下,僵硬道:“母亲。”
“马上就要开战。”谢含烟看着他,“你知道自己该做什吗?”
“知道。”江凌飞微微垂下双目,声音低沉嘶哑,“为父亲报仇,杀季燕然,杀所有人。”
外头又起风,吹得片树叶沙沙。季燕然将他手中茶杯轻轻抽走,刚打算抱回床上歇息,外头却有人急急来报,说是
云倚风在厨房里煮两碗鸡蛋打卤面——全程都是在厨娘教导下完成,所以没糊锅,没烧房,咸淡也正好。在这深夜微寒时,伴着昏黄灯烛起热腾腾放在桌上,倒也有几分温情脉脉、寻常人家过日子恬淡温馨。
营帐外有从西北带来亲兵,是见识过羊肉汤威力,于是小担心道:“明日就要开战,行不行啊,万把咱王爷吃出点毛病……哎哟!”
“闭嘴吧你,还不能允许云门主厨艺有点进步?”
说话声音有些大,传到帐篷里头,云倚风表情明显僵,季燕然果断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将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夸赞:“云儿厨艺越发精湛。”
云倚风撇嘴:“精湛在哪里?”
“好孩子。”谢含烟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叹息着,“此战之后,你便能见到自己父亲,他是位真正英雄,还有玄翼军数万将士,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江凌飞微微握紧拳头:“是。”
墙上排排明珠正幽幽发着亮,如只只橙黄色兽瞳,密密麻麻嵌满四方。
世界仿佛被颠倒,天与地、晨与昏、善与恶。
逃不脱注视,令人生出满心焦躁,只想发狂冲出这地底魔窟,或是将自己牢牢裹进被子里,再也不见外界混沌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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