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好防虫药丸!”云倚风下令,“先上树暂避!”
口中药丸芬芳甜腻,随身携带药瓶打开后,所溢出气味亦浓烈无比,且不说对付黑甲虫有没有用,至少蜷伏在树干上爬虫在闻到之后,只只逃得飞快,效果还是颇明显。众人隐在茂密树叶间,都在紧张地盯着那道暗黑色“洪水”,或者说成剧毒吞噬者也不为过,虫群所经之处,不仅地上草叶会被啃食空,就连粗壮古木也接连倒地,甲虫不断攀上那些横贯树干,远观起伏流淌,更似浓黑江水滔滔。
“云门主。”有人心里没底,“咱们撤不撤?”万藏身大树也被虫群咬断,所佩药囊又无驱虫之效,只怕是当真会被啃成白骨。
云倚风道:“去试试。”
黄庆被吓跳:“这要怎试?”
紧皱,死死盯着前方,只求此战能切顺利。因炸药数量不少,为免伤及自己人,引线特意留很长,金色火光早已消失在视线中,四野俱寂静,静到黄庆心里都开始没底,悄声问:“该不会是中途熄吧?不如去看看。”
云倚风单手压住他肩膀,喝令:“蹲好!”
黄庆猝不及防,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道:“那万——”
话未说完,声震耳欲聋轰鸣便自前方传来,音浪夹杂着滚滚热浪,似无形巨手,打得周围片百年老树连根飞起,砂砾与黑土裹满腐臭腥味,漫漫布满天,那遮天蔽日架势啊,比西北最猛烈沙尘风,bao还要来势汹汹,视线里霎时只剩下片昏黄,混混沌沌中,块巨大石板先被冲到天上,又“咚”下,直直插到黄庆面前。
云倚风道:“是地宫入口石板。”
云倚风却已飞掠下树,脚尖刷刷踩过草叶,向着黑虫涌来方向迎去。
黄庆看着那翩然踏风神仙身影,下巴都快被惊飞,即便武功再强,可这数以万计虫子要怎打?光是看着便头皮发麻,恨不得冲进河里洗上十七八回澡,更何况是云门主那般雪白干净人。
他紧张地握紧手。
而在腊木林外,季燕然手心也沁出薄薄层冷汗。林中方才传来三声巨响,说明火药已被顺利引燃,却迟迟没有等来下枚进攻信号弹,便说明情况有异,自己暂时还不能率军打入,可究竟是哪种“异”呢?是地宫入口判断失误、是放置炸药时出问题、还是从地宫里冲出来军队、猛兽与毒虫……种种皆有可能,种种皆令他百般忧心,偏偏又只能驻守原地,不能冲进去救心上人,几经挣扎与焦虑,心似被牵在细细根丝线上,连后背都湿透。
云倚风落在棵树上,地上甲虫像是能嗅闻
黄庆心脏狂跳,惊魂未定地想,这可太吓人。
与此同时,另两声“轰隆”也先后传来。
三处地宫入口皆被炸开,硝烟散尽后,股纯黑色粘腻岩浆涌出地宫,向着四面八方奔腾冲刷,黄庆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鬼东西?毒水?”
云倚风答:“毒虫。”
黄庆闻言更受惊,再定睛看,这才发现那黑色、不断扭曲腥臊“水流”,竟是由只只铜钱大小甲虫组成,数十万只、数百万只、数千万只……看那源源不绝架势,他甚至怀疑,或许整片地宫都已经被这恶心玩意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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