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鹧鸪、玉英与鬼刺皆被生擒,留在地宫中叛军首领,只剩下谢含烟人。
日头渐渐西沉,时间已近黄昏。
风拂动着苍翠树林,越发显得四周寂静。云倚风提醒:“据鬼刺供认,江大哥不但心脉血虱未解,还被谢含烟下新蛊毒,炼做杀人傀儡,此时怕早已失去理智,王爷进到地宫后,务必万事小心。”
入口机关已被炸毁,先锋队鱼贯而入,但见墙上明珠镶嵌整齐,将整座大殿照得亮如白昼。条条回廊纵横交错,各处房屋连接极为巧妙。路搜寻过去,零星有些躲藏在房中残兵与仆役,也皆被大梁军队俘获,不过审问过后,众人却都不知谢含烟行人下落,只有名杂役战战兢兢招供,说江凌飞曾在今早闯入监牢,似乎要找什人质,看着双瞳如野兽般,狰狞得吓人。
季燕然听完之后,却反而松口气,还记得要找人质,至少能说明仍残有丝理智,不至于完全疯魔。这处地宫建得宽敞宏大,想搜人并不容易,云倚风转过条回廊,试着推把面前大门,厚厚石板应声而开,两个身影匆匆从不远处掠过——是江凌飞扛着昏迷玉婶,像是要把她送出去,他奔跑速度很快,眨眼就消失。
广袖被风吹得扬起:“迷踪岛功夫,确实奈何不你,所以方才那招,叫‘飞龙在天’。”
鬼刺满目愤恨:“季燕然、季燕然教你,是大意。”
云倚风并未理会这句话,只道:“你不是想知道,血灵芝是如何解蛊王剧毒吗?那便好好留着这条命,待回到王城后,自会细细说于你听。”
鬼刺眼底闪过丝亮光:“当真?”
“当真,不过也有条件。”云倚风蹲在他面前,“江凌飞与玉婶人在何处?”
“凌飞!”季燕然也注意到这边,也来不及多想,路追二人到处空殿。前头再无路可走,江凌飞将玉婶放到旁,拔出鬼首剑,目光寒凉看着季燕然:“你找死。”
季燕然举起双手,示意他先冷静下来,又试探:“你还认识吗?”
江凌飞血目混沌赤红,僵硬道:“要杀你。”
“先把剑放下。”季燕然耐心劝他,“们好好谈谈。”
江凌飞拳头握得嘎巴作响,他直盯着对面两人,像是要从脑海中那片茫茫雪白里,拼出些许散碎片段。斑斓色块浮动在四周,诸多填塞于记忆缝隙间往事,本该是极熟悉
“旁不知道,只知道、只知道江凌飞。”鬼刺咳出口黑血,“他啊……他被下蛊,无药可解,无药可解。”
云倚风拳头猛地握紧。
黄庆此时也抱剑带人赶到,见云倚风安然无恙,方才放心,五花大绑将鬼刺捆起来。蛛儿奄奄息倒在树下,只剩最后口气,她瞪大双目,凄凄道:“即便是死、死,也要跟在公子身旁,这世间没有谁……只有能伺候公子,只有。”
“无需任何人伺候。”云倚风看着她,叹口气,“若真有来生,你便放下心中执念,去做个普通人吧。”
“公子!”见他转身想要离开,蛛儿声音陡然拔高,拖着瘫软身体往前爬两步,伸直手臂欲扯住那如雪衣摆,却被额上流淌血遮住视线,如垂死鱼般挣扎两下,不甘地咽最后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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