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问:“你将他杀?”
裘鹏道:“是。”
萧澜道:“有那多江湖中人守着李银,教主果真好本事。”
“过奖。”裘鹏咯咯笑道,“那些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人再多,在眼中也如同嗡嗡苍蝇。敢打赌直到现在,他们怕也没发现李银已经死。”
萧澜又问:“所以教主此番来洄霜城,便什都没干成,只杀个可有可无李银?”
萧澜坐在他对面:“李府。”
“那里有什好看。”裘鹏坐起来,用绣花广袖抚下他脸颊,“堆臭男人闹闹哄哄,不如回来看。”
萧澜道:“你当真不管李府?”
“为何要管,劳神费力,那里唯有用便是杀人暗道,现在既被毁,李府就更没用。”裘鹏说得漫不经心。
萧澜道:“你不担心李银会供出你?”
是新进货?”
“这些都是城里其余成衣铺,大家不敢开门,可也总不能不做生意,便都送来这帮着卖。”老婆婆将包好衣裳递给他,“否则这小店平日里也就卖些粗布短打,哪里能进到这溜光水滑又雪白透亮料子,都是别家送来。”
“原来这样啊。”萧澜然,又道,“老人家只管放心,那些江湖中人在城里待不太久。”
老婆婆边应,边将他送到门口:“公子慢走。”
萧澜又问:“这城中可有哪家瓷器铺子与茶叶店还开着?”
“这不还遇到你吗?”裘鹏伸个懒腰,“这林子里快活得很,可比那闹哄哄城里强多。”
萧澜看着他:“据说江湖众人在将李府暗道翻开之时,里头万箭齐发毒虫嗡鸣,恶臭熏天宛如阴曹地府,你究竟是为对付谁?”
裘鹏抬眼:“你问题还真不少。”
萧澜冷冰冰道:“多问几个问题,才好确定没有跟错人,没有白吃那三尸丹
裘鹏手指绕过缕发丝,摇头。
萧澜又道:“也是因为三尸丹?”
裘鹏嘴角弯,红艳艳凑上来:“今日便是李银体内三尸丹发作之日,这多天他直紧着牙关,就是怕不会给他解药。”
萧澜继续道:“你给吗?”
“怎会丢下他不管,今早便派去人关照。”裘鹏坐直回去,用指甲弹下白玉杯,“不过他既然已经没用,那又何必浪费枚解药,不如留下赏给你。”边说,边眼波媚横,只差将水蛇腰拧出水来。
“这就当真没有。大家过年要穿新衣裳,这小店才能开着。可也没谁家非要换新碗盘,那瓷器砸起来哐当当碎大片,没老板敢开门。”老婆婆回屋,从旁柜子上拿下来个小陶罐,“这没有茶叶,只有柿皮甜酒酿,公子带回去喝吧。”
萧澜心暖,硬是放下些银钱,方才拿着甜酒与衣裳告辞。路都在想方才那家小店——安静巷道,半开木门,斑驳光线,小炉子上煮着香甜枣茶,老两口围着火有说有笑,赚些散碎小钱,如此日复日,年复年,转眼就白头过辈子。
真好。
萧澜笑笑,觉得自己心情也好些许。将手中东西寻处客栈先放下,自己则出城门,去城外密林。
那里依旧是片寂静,见到萧澜回来,裘鹏嗔怪道:“没良心,去哪儿?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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