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关窗去睡吧。”叶瑾道,“别又着凉。”
陆追答应声,转身想要回床上,却觉得眼前模糊片刻,撑着桌子揉揉,方才恢复过来。
“睡觉喂!”叶瑾在外头“哐哐”敲窗户,略凶。
陆追果断扑到床上,扯过被子裹住头。
这还差不多。
陆追道:“睡不着。”
“好端端,怎会睡不着。”叶瑾“刷拉”回头,用十分狐疑眼神看他。
陆追果断道:“没有。”
“当真没有?”叶瑾跑过来试试他脉相,挺稳。
陆追态度诚恳,确没有——就算有,想起过后要写数百字不可描述给神医,也能吓到没有。
萧澜道:“你与命,都挺好。”
阿六道:“啊?”
“娘就交给你。”萧澜坐起来。
阿六道:“陶夫人自会照顾好,可分明是在问你这打仗事。”莫要轻易转移话题。
“会去与明玉商议。”萧澜道,“多谢你今日来送信,告辞。”
萧澜没说话,枕着手臂向后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边高远繁星。
他从未想过,将来还能有这条路可以走。
生活还当真是……匪夷所思。
“别发呆啊,说说看。”阿六用根手指戳戳他,“什想法?”
“要听实话吗?”萧澜问。
”萧澜有些意外。
阿六摇头:“是给你。”八成是叮嘱要好好照顾爹,日三餐顿顿鱼加肉,外带晚上三盘糖点心,样都不能少。
萧澜抽出信纸。
阿六伸长脖子看,奈何天色渐暗,黑乎乎片,啥也看不着,只能干着急。
信不长,萧澜看完之后,却许久没说话。
叶瑾颇
叶瑾:“咳。”
陆追只胳膊伸出窗外,垫着下巴道:“在冥月墓时也没有,他说不想毒发。”
叶瑾劝他:“来日方长。”
陆追:“……”
陆追道:“嗯。”
阿六:“……”
这就走?
山间刮来清风万里,将昏昏颠颠沉闷瘴气,吹个干干净净。
浣花城中,陆追趴在窗口,看叶瑾收集月露。
“寻常病人,若像二当家这般不遵医嘱,怕是要被打。”叶瑾头也不回,指指天上皎皎明月,“都什时辰,快些回去躺好。”
“那当然,又不是小姑娘,还要你说好听哄开心不成。”阿六抖落身鸡皮疙瘩。
萧澜笑笑,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铁虎军,与那时陆追眼底光与亮。
那番话,身侠骨万丈豪情,他喜欢人虽无意仕途,心中却直装着家国天下。
大仁大义,舍身忘己,陆追似乎能配得上这世间切豪言壮语。冥月墓是他禁锢与枷锁,给他充满痛苦过往,也给他伤痕累累身体,可即便如此,那双眼睛里承载希望,也不曾有片刻熄灭过。
也是在那时,他第次意识到,原来人不单单可以为自己活着,为心爱之人活着,为亲朋好友活着,也能为天下苍生而活,为磊落道义而活。
“喂。”阿六心里发虚,伸手推他下,“你可别吓,里头说什?”
“不是坏事。”萧澜道。
“那你这表情,”阿六怀疑,“不行,得给看眼。”万和爹有关呢。
萧澜将信纸递给他。
阿六将脸贴近,借着月光好不容易看完,震惊道:“打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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