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反问：“
身泥又如何？”
“比武？”陆追道，“可
没带清风剑。”
“那便赤手空拳。”萧澜道，“只百招，看谁能赢。”
“好。”陆追笑，“那就百招。”
话音刚落，他便已经出手攻向萧澜胸口，两人从凉亭中腾空跃出，双足踏过点点草叶，稳稳落在树梢。陆追虽说直在家养病，武学却也没荒废，即便手中没有惯用
武器，只用根枯枝，也能将陆家剑法使个七八成。萧澜侧身躲开他掌，握住那迎面打来手腕顺势推，将人逼至三步开外。
陆追再度攻上来，股莫名熟悉感涌上心头，他像是猜到
萧澜下招会如何出手，鬼使神差便放弃先前打法，转而掌打向他右肩。
陆追愣，觉得自己没听清：“你说什
？”
“若无事可做，就跟去西北吧。”萧澜道，“去看看那连绵大漠，明珠般绿洲，去看看你喜欢大漠孤烟，和玉门关巍峨苍凉。”
陆追迟疑：“……”
“不想去？”萧澜替他将衣裳领子拉紧，免得吹风。
陆追摇头：“先前从未想过。”
天，自然就是跟着萧大侠吃吃喝喝，无所事事，再听听西北故事。
河边草丛茂盛，萧澜捡起块碎石丢入其中，遗憾道：“没有萤火虫。”
“夏天都过，自然没有。”陆追坐在凉亭里，“可是有星星。”说完又道，“不过你或许也看不上这江南星星。”
“谁说。”萧澜看着他眼底片星辉，“很好看。”
“失忆。”陆追靠着柱子，看着星空叹气，“都不知道在过去岁月里，遇到过谁，又发生过什事，总觉得人生被白白浪费许多年。”
没料到他会突然改变套路，萧澜心里微微惊，见两人身下是片泛着水光沼泽湿地，便没有躲避，反而主动接下他这掌，把揽过陆追腰，带着人落在凉亭外。
“喂！”陆追反而被吓跳，“你怎不躲。”
“躲不掉。”萧澜答。
陆追幽幽：“骗鬼呢。”
萧澜笑，下巴朝那片沼泽抬抬：“若躲，你现在就该身泥。”
“那现在开始想，也不算迟。”萧澜道，“跟随大楚万千士兵道驱除胡匪，这种机会，辈子也就回。”
陆追心里开始发痒，萧澜话像是颗种子，在他血脉中悄无声息生根发芽。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轻易就被说动，甚至有些怀疑在自己心里，是否直就深深埋藏着这个愿望，而萧澜来，只用根针，就能将那层脆弱壳挑碎成粉末，让里头汹涌澎湃念头涌而出，将整个人都瞬间淹没。
弯弓射日，策马飞沙。陆追眼底亮起光，他带着几分欣喜看着萧澜，像是看到另个世界。
“比场？”萧澜提议，“试试你功夫如何。”
萧澜解下外袍，替他裹在身上。
陆追扭头看着他。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萧澜笑笑，“现在这样也很好，无忧无虑，不会有烦心事，想做什就做什。”
“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将来路要如何走。”陆追慢悠悠道，“养年伤，骨头都养酥，脑子也昏昏沉沉，除吃饭睡觉，像是再也没有第三件事可以做。”
“想去西北吗？”萧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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