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红罗刹只是个十六岁
小姑娘，为何你们都肯听她？”陆追又问。
“她功夫好，路子广，视财如命，幽幽泉家底
半都是她赚酬金。”穷目解释，“而且所谓圣姑，不过是学中原武林立个门派，说出去好听罢
，她可从不管东管西，大家只管道捞银子。”
十六岁就孤身闯大漠，又从不提往事，照此来推，这母女二人关系应当也不会太亲近。陆追离开大帐后独自站在沙丘上，又将方才穷目话仔细琢磨遍。
萧澜冷不丁从身后将他抱起来，笑道：“想什
呢，傻乎乎。”
“想那独臂老人。”陆追道，“穷目方才说，红罗刹这多年
“没有事，那
就先走啊。”周尧道，“晚上还要去巡逻。”
待他走后，陆追方才对萧澜道：“数年前八成是有商队不慎闯入那片沙漠绝境，才会留下这张纸。”至于商人们命运，不想也知。
“往后将这羊皮纸带回大楚吧。”萧澜道，“烧成灰烬撒入黄河，至少也能路流过故土。”
“心肠真好。”陆追戳戳他胸口。
“那是你教得好。”萧澜凑近亲他下，“打小就逼着念书，比夫子还严厉。”
“桃花红,杏花白。
郎骑竹马绕床来。”
周尧将那羊皮卷细细看过,道：“这就是首普通童谣，还随手列些货物明细,应当是过往商队遗落下来,里头提到永康府茶叶,推算起来，该是三四十年前东西。”
陆追有些疑惑：“何以见得？”
“先前商队西行,都是贩卖江南与蜀地茶叶,价格昂贵。直到约四十年前，有人发现西北陇州永康府茶叶也不差,价格相对便宜,路途也缩短数倍,因此很快就流行起来。”周尧道，“再加上这上头还提到碧窑坛坛罐罐，时间不会错差太大。”
陆追先笑着躲开，后又侧身靠在他肩头，晃晃悠悠。
福寿堂内，管事愁眉苦脸，扯过被褥将床上人盖得严实，央求道：“可别再唱，这都什时候。”桃花杏花，吵得隔壁老李恨不得搬回家住。
独臂老妪趁机道：“那小心肝小宝贝——”
“明天就来，明天就来。”管事连忙哄句，看着她终于不再闹，方才松口气，暗道这福寿堂里所有老人加起来，可都没这个劳心劳力。
至于独臂老妪具体身份，陆追在后来也曾问过那幽幽泉四人，却并没有得到答案。人人都说红罗刹在十六岁时才去往幽幽泉，从未提过前尘往事，更别说什父母双亲。
陆追点头，又问：“不过既然是近期东西,为何又要用这种古老文字书写？”
“这不是古文,是速记法。”周尧笑道,“早年商队经常用，而且为保密，每本账目写法都会稍做改变。不过近些年商路大开，货物价格与渠道都不再是秘密，这种文字也就没有谁再用，也是闲来无事,才会同老人学些皮毛。”
“原来是这样。”陆追然，“知道，多谢周大哥。”
“举手之劳，何以言谢。”周尧摆摆手，“不过公子是从哪里得来这张旧纸？”
“大漠里头捡到。”陆追道，“还以为与战事有关，没想到只是张商队账目，看来是想得太多，还白白耽误周大哥许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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