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江听得眼角直跳,心说少阁主这话要是传出去,转天就能听
“记得你,”师巫洛说,“你去过真正不死城,还见过万族鼎,也去过南疆。”
“能够让您记住,是敝人荣幸,但这里不是谈话地方,”陶容长老压下本能寒意,略微欠身,“阁下,这边请。”
雨渐渐大,将烛南笼罩在阴沉里。
海号停止,但编钟响。
…………………………
太剑应声而至。
路毕恭毕敬将太剑捧过来陶容长老:……
从“破剑过来”到“太过来”有什变化吗?原来作为天下第名剑,太剑您自尊这好满足啊?
陶容长老无言,索性移开目光,视线落到仇薄灯旁边撑伞人身上。沉吟稍许,他拱手行礼:“能否与阁下单独谈谈?”
师巫洛看他眼。
动。太阳已经被彻底挡住,天地之间却充斥着种似有似无光,映得他眉眼半明半暗。
“也该下雨。”
似乎是为印证他话,雨点从天而落,大滴大滴,在灰瓦上打出深黑圆印。雨被风刮着,片片地浇过房屋。雨里有道灰色人影迅速接近,在距离他们不远地方停下来。
来人清咳两声。
仇薄灯懒懒地偏头:“有何贵干啊?陶长老。”
仇薄灯进望海阁时,就听到左月生中气十足地骂他爹,从毛不拔,连个铜板零钱都不给他算起,直翻旧账翻到不小心打碎他娘铜镜,推他顶包……骂得情绪激昂,妙句频出。
陆净边给他倒酒,边火上浇油:“你爹这干也忒不是人事。”
“就是就是!”左月生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他真以为自己算什端正君子吗?呸,自己都不是什好东西,还有脸指责长歪!要不是指望着继承他私库,看愿意喊他声‘爹’不!”
“父爱如山体滑坡,子孝如大雨滂沱。”仇薄灯评价。
左月生嫌陆净倒酒倒得慢吞吞,抢过酒壶,口干尽,“砰”声把酒壶怼到桌上:“他自己个人两张脸,晚上跟娘发牢骚,把群橘子皮苦瓜脸老不死骂得狗血淋头,白天见面还要虚伪地拱手堆笑,口个晚辈口个晚侄。他自己愿意当后生小辈,那就去当呗!还想让也跟着喊那群老不死爷爷。亲爷坟头草高三丈三,他们也想去给爷作伴?”
“去看看左胖子他们在搞什鬼。”仇薄灯按住他肩膀,“你们谈吧。”
他没等师巫洛说话,便直接回阁楼中去。
师巫洛合上伞站起身。
隔着重重雨帘,陶容长老感觉到他正冷淡地注视自己,那种感觉就像被柄刀锋刃指住,寒意里带着森然敌意和杀机。这个世界上,只有仇薄灯人会觉得他是个很容易手足无措年轻人,又或者说,他只在仇薄灯面前像个活人。
除此之外,他便是把刀,把不知道为什对所有人都怀着敌意和杀机刀。
“君长老托将太剑与您送来。”
陶容长老将手里捧着剑匣抬高些。
“修好?这快?”仇薄灯终于直起身,也懒得下去,直接伸手,喊声“破剑过来”。
太剑纹丝不动。
仇薄灯挑眉:“修好自尊心回来啊……行吧,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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