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说书先生无奈叹气,“这上次路过州城时候,‘页尘’先生就写到这第六折,后面有什新话,也得等到们走到下座城,找墨文坊翻翻,才知道啊。你们再怎问,也没法讲啊。”
“墨文坊是什呀?”
扎羊角辫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锅中野菜,细声细气地问。
“就是山海阁开书坊,新话本,新笑谈,都是打那里出来……”
“为什会打那里出来啊?”
走荒人多是些迁徙流民和逐利商人,前者贫瘠,出不起使用挪移阵缴资,后者贩货,货物走挪移阵成本太高,难赚几个钱。至于飞舟和芥子袋,那是仙门中高贵者才有神物,和蝼蚁样芸芸众生没有多大关系。
穷二白流民和舍生取财商人凑在起,凑出笔钱,雇几名实力尚可修士,护送队伍行走在荒野之中。只要不遇上时令剧变,瘴月提前,虽然有些风险,但大部分走荒人还是能够有惊无险地抵达目。
“歇骡喽歇骡喽——”
商人们敲打着酒囊,彼此打招呼。
护荒修士们忙着在驻扎地外布置上阵法,男人们摊开卷成团行囊,熟练地搭起帐篷,女人们点燃篝火,架起锅,烧开沸水,扔进干粮和白天收集到野菜菌菇。行荒队里说书先生用木炭教孩子们在火堆边识字。顽皮,偷偷抽几根木枝,你来往地“大侠过招”。
挤出个尴尬笑容:“啊哈哈,三哥啊……”
药谷陆家三郎陆沉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净二话不说,扭头夺门奔逃。
“和尚!!!道士!!!救命啊啊啊啊!帮拦拦!”陆净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
整个旋城沸腾起来,直到夜半三更,人声方歇。
“……”
人声嚷嚷。
支走荒队伍,就像个流动大家庭。
组织这支走荒队商人就是这个大家庭家长。他年纪不小,黝黑精干。因为把自己老骡子爱惜如命,人们干脆就喊他“骡老爹”。眼下,骡老爹靠在自己那匹老骡身上,半敞衣领,边喝酒,边翻动烤肉。
名修士布置好阵法,走过来跟他讨
“皮猴子!皮痒是吧?”
忙碌大人险些被树枝打到,半开玩笑,半教训地呵斥几句。
“侠客”们吐吐舌头,灰溜溜跑回说书先生身边坐下。学七八个字,群小不点就缠着说书先生讲故事。
“先生,先生,继续说上次那个《回梦令》吧。”
“对呀对呀,第六折后面呢,秋公子离庄遭围困,逃出去没呀?”旁边看火半大少女忍不住也插口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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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晦星稀。
队长长队伍在地势平坦旷野停下,熟练地准备驻扎夜宿。
十二洲时令差异不小,此时清洲城池基本都进入瘴月。而比清洲更靠内陆些涌洲西部还有较多地区处于雾月。年中,瘴月中厚土瘴迷,商旅断绝,除大能飞舟外,常人难行。昭月是最为宝贵日子,瘴雾退,四野开。中间“雾月”则不好也不坏。雾月时候,城外乡野间虽然不像昭月那般山清气朗,瘴雾却也没有瘴月那浓厚,在修士保护下,仍能继续往来在洲城之间。
雾月往来行商迁徙队伍被称为“走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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