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流云盘花镜光可鉴人,抛光面照出少年艳如古画脸庞,原本就只是半拢衣襟散开,精致锁骨旧痕未淡就添新红。仇薄灯侧着头,任由危险恶鬼埋首颈间。直到阴戾俊美
漆黑眼眸印出雪肤上红痕。
少年秀美手腕举在半空,过于白净肌肤就像反射天光细雪,最轻微红也会显得醒目,更何况是根根分明指痕。指痕触目地环绕过腕骨,标记所有物,顺着下滑衣袖,隐约延伸进手肘深处。
仇薄灯晃晃手腕,见他没有回应,倒也没觉得失望。
现在想不起来也没什,反正总能想起来。就算真永远也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可以从头再教遍。
只是……
指尖拨弄笔格上悬着大小狼毫,看它们在光里左右摇晃。笔影落到腕上,与指痕重叠在起,仇薄灯看眼到现在还没消痕迹,随口抱怨道:“都被你捏红……”
话出口,就觉得格外熟悉。
……红,你捏。
……疼吗?
是枎城重逢夜晚。古枎叶如雪,轻风中光影摇曳。低处枎枝上站三个二缺,阿洛伪装成少年祝师,他还是自欺欺人太乙小师祖,举起被“捏红”手腕,开玩笑地索要赔礼。
晓日出,天小雪。
光从半开窗投进来,斜照过小半张在错云漆花矮案。
片丹朱衣袖垂坠在矮案边,只白皙漂亮手搁在桌面,指尖被光照成暖红色,腕骨上残留着不少醒目旖旎指痕,似乎是昨夜被谁牢牢扣住双腕,禁锢于床榻上,无处回避地承受切深入魂魄占有。
仇薄灯懒洋洋地趴在桌面,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罪魁祸首直身跪坐在他背后,手持木梳,替他梳理长发。
“怎感觉更傻?”仇薄灯侧眸睐言不发师巫洛眼,忍不住道。
他正要放下手,忽然被抓住手腕。
年轻男子握住他右手,低头,个轻寒如初雪吻就落到他手腕上,落到那些标记所有指痕上,加深成更加昭然若揭烙印。冰冷齿尖遵循恶鬼本性,徘徊在血管附近,却又始终克制,对血肉渴望转化成另种渴望,沿着腕骨路向上。
大袖落下,手腕被拉高。
仇薄灯闷哼声,被迫向后仰靠,碰到摆在桌面铜镜。
想起这件事,又刚好师巫洛将根玉簪横插/过发髻里,仇薄灯来兴致。
他转过身,举起手腕,放到师巫洛眼前,笑吟吟地逗他:“怎不再问疼不疼?”
说着,仇薄灯忍不住似笑非笑地轻哼声。
枎城重逢时候,梳个头按到手都要问句疼不疼,怎在塌上就不见得有真轻点?……可见尽在些没用地方小心。
师巫洛放下梳子。
仇薄灯原本想让他进巫傩面具里待着,结果师巫洛自己选择若木灵傀作为寄托物。傀者,人鬼也,本身就有为鬼物提供寄处含义,更兼若木灵傀是他亲自雕刻注灵,二者气息相近。附身于上后,师巫洛堕为恶鬼虚幻感几乎全淡去。
也不知是他自己刻在若木灵傀里阵纹影响,还是本来就残存记忆,师巫洛依旧有晨起后给仇薄灯梳头绾发习惯。
梳齿划过头皮,力道也以前般无二。
轻轻,沙沙。
让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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