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和尚,罕见地露出点佛子意味。
眉目印火,大慈大悲。
他说:胖子,从今以后,们都是罪人,都是囚徒,都要在良心炼狱挣扎,煎熬。
当时左月生抄根鸡腿骨,砸过去说:去你,少跟本阁主来这套。想推销你们佛宗大悲咒,去跟那群愚夫愚妇推销去。老子才不吃你这套。
鸡骨头正中不渡和尚脑门,留下道油亮亮印子。
泥土潮头,高高抛起。
在不知道是谁凄厉悲鸣里,依山而建城池,被山淹没。
而在别地方,平原旷野上城池,人们只听得轰隆声巨响,就看见熟悉城忽然少大半——那大半城区,连屋带人,直坠进黑漆漆裂缝里去。
十二洲拼合在起板块,仿佛成为张纸,张薄脆,正在开裂纸。巨大裂缝起于西洲北角,却直延伸到清洲东南角。裂谷深不知几千几万丈,岩浆从地底涌出,灌满裂缝。自高空俯瞰,就像人间发场暗红色洪水。
血亮河网肆意纵横地蔓延。
十二洲大地,出现前所未有恐怖异象。
苍穹之中,十日与十二月同时高悬。城池之外,黑瘴势如涌潮。上与下之间,狂风怒号。烈火与,bao雪同时席卷……所有常识,所有经验,全都成笑谈,飞禽与走兽,人与草木,在这刻,竟然毫无差别,都在这错乱鸿宇之间,渺小如尘埃。
异象集中点在西洲。
以“十峰九河”出名西洲大地,正在发生天翻地覆变化,褶皱山脉被点点拉平,嶙峋高山崩塌,深沟巨壑被填满。仿佛条巨龙,正在伸展它身体。短短数息之间,海陆变化就已经胜过以往千年万年。
震雷不休,银电林密。
他却不笑也不闹,只是低声说: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佛陀难佑。”左月生喃喃,大踏步向前,陌刀倒转,砸出。
面在大地震动中倒塌墙壁被刀气扫开
裂谷在大地上斗折蛇行,如同亮红闪电,转眼就撕裂到梅城附近。
岩浆抵达城墙墙根时候,左月生正在梅城,bao//动城区中大踏步行走,两把深黑漆金陌刀刀身满是鲜血。,bao//动已经被他以雷霆般手段,给强行镇//压下来——所有试图煽动难民和城民混战御兽宗弟子和散修,都被他击杀。
陌刀挥刀最后,如鱼鳞排雪。
收刀之际,刀身金漆已经被粘稠血迹给压过。
左月生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到底杀多少人,其中有多少人是罪不容赦,又有多少是情有可原。他只是想起不渡和尚在去坐镇金楼白玉船前,来找他喝酒,喝着喝着,忽然就沉默。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城池外周天空,被黑瘴侵占满,无数死魂厉鬼怨毒笑声直贯大脑……
“上天啊……”
勉强逃进城墙后走荒人与城民挤在起,呆若木鸡。
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处人间,还是身处地狱。
唯慰藉就是,有城神在,有仙门修士在,瘴雾与死魂就会被隔绝在城墙之外。但是,很快地,这丝虚无缥缈慰藉,也碎个干干净净——所踩着大地正在剧烈起伏,立于大地上人们,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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