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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沉默地看着韩卓，眼底写满万语千言，为什
你
定要穿过大半座城市，来这家没有营业执照，没有健康证，
白曦从睡梦里惊醒，有些懵懂地看着面前
男人。
韩卓笑容和善，小声提醒：“那个，
没钱。”
“不好意思，睡着
。”白曦拍拍昏沉脑袋，随口问，“有矿泉水吗？”
“没有。”老板回答。
“好吧，那买单。”白曦从钱包里抽出张大钞，“不用找。”
“不怕。”男子撑开桌子，字正腔圆朗声回答：“这是从路灯上偷电。”
白曦：“……”
你还挺自豪。
“你想吃什？”韩卓问。
“？”白曦赶紧婉拒，“不饿，你自己吃吧。”
东二区杨柳大街摸金胡同第三十六号附八号压根就不是家面馆，那只是间破破烂烂棚户房，门口挂着半干衣服，在月与风下摇摇晃晃，像是许多五颜六色残破旗帜。巷子边蹲着个瘦小男人，正在翻捡面前干菜，准备把它们收回竹筐里。
他翻得很专注，很认真，看起来恨不得要从那些干瘪豇豆里找出把钻石。直到面前出现两双脚，男人才停下手里活计，满脸不甘愿地抬起头，他五官有些拥挤，老鼠般眼睛里闪出暗色光。
白曦就是在这刻，感受到什叫毛骨悚然。
那是种毫无理由、突如其来，却又真切存在恐慌，紧绷皮肤上炸开粒粒细小鸡皮，心底也跟着猛然悸，他本能地就想落荒而逃，逃离这有些诡异窒息感，只是还没等迈开步伐，韩卓却已经开口询问：“夜宵几点开始卖？”
白曦：“……”
老板扫眼：“不够。”
白曦闻言莫名其妙，他指着桌上空碗：“就这碗卤汁面，五十还不够？”
老板回答：“碗两百八十八。”
白曦心情复杂：“物价局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老板端起空碗，“所以只在晚上摆摊。”
“不饿吗？”韩卓替他倒茶，“可是你应该也没吃晚饭。”
没吃晚饭是回事，但看看次性茶杯里深色液体，白曦再次坚定表明立场：“谢谢，真不饿。”
“好吧。”韩卓笑笑，并没有勉强他，只给自己要碗面碗汤。
明亮灯光加上饭菜香气，还有周围邻居家传来吵架声、狗叫声，让这条小巷在瞬间就溢满世俗活力与生机，之前阴森感荡然无存，以至于白曦不得不认真思考下，为什自己刚才会产生那种奇怪……错觉。
面条很快就煮好端上来，韩卓吃相斯文不紧不慢，优雅如同在享用法式大餐。白曦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脑袋打盹，而就在他即将被个又个模糊梦境吞没时，韩卓正好喝完最后口汤，把碗重重放回桌上：“老板，买单。”
瘦小男人拍拍手里豇豆碎，回答：“八点半。”
出乎白曦预料，对方声音和外貌极其不相符，洪厚而又低沉，发音也很标准，如果闭上眼睛，说他是政治新闻主播也有人信。
“现在是八点二十九。”韩卓看眼时间。
男人答应声，起身随手拽，四周顿时亮起三个巨大灯泡，照得小巷亮如白昼。
韩卓被晃得眯起眼睛：“现在不怕交电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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