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最后那个……”仇薄灯被图勒巫师咬住,喘着气命令,“抹掉它!不要它!”
他简直是耿耿于怀!
——对于图勒巫师居然没有抹掉“自己被修改过记忆”这件事。
但这很难说到底是天性在起作用——那种至纯
——他侵占仇薄灯过去。
图勒巫师轻轻抬高仇薄灯脸,看他在新旧记忆更替变化里,露出些迷乱神情。
“后悔吗?阿尔兰。”巫师问。
他没有抹掉仇薄灯对“被修改自认知”这件事记忆。
“你真不想更过分点儿吗?”仇薄灯迟疑着,建议,“唔……真不用只记得你个人吗?不怕飞回东洲啦?”
“薄灯,阿尔兰,赛罕兰塔……”
图勒巫师气息、声音、手指、亲吻……就像麻沸散样,麻痹神经所有不适、异样,仇薄灯渐渐和缓下来,心甘情愿地接受发生在神经罗网里切变化,甚至主动去加速这些变化。
之所以会产生精神紊乱,是因为图勒巫师除去修订仇薄灯自认知,还在他过往里生生揉些新记忆:
趴在奢华桥楼中,独自写花笺,再张张,放进蒹水孩子,自瘦高少年手中接过纸笔;个人如猫蜷缩,躲在画阁中孩子,被比自己高些少年抱进怀中;安静观看乞儿扭打孩子,被少年手指蒙住眼睛……
饮下每口茶,吃下每口果点,都来自新增加少年手中。
仇薄灯本能回应后,图勒巫师笑下,抱着自己虚脱阿尔兰在冰谷塔楼中坐下。塔楼很小,篝火很暖,仇薄灯窝在他怀里,他靠在塔角里,两人像对远离人群兽,互相做彼此唯倚靠。
“阿洛。”
“在。”
“胡格措。”
“在。”
图勒巫师捏着他下巴,看他会儿,重重地吻下来。
凶狠得几乎是要把他谋杀。
但小少爷立刻伸出手,给予巫师狂热无比回应,恨不得真把自己送给图勒巫师活生生啃食——他就是图勒巫师半,图勒巫师也是他半。人怎可以拒绝自己另半呢?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他们这样爱情。
两个独立个体,彻彻底底打碎自己,血淋淋地融合在起。
就像在雪原样,厌食小少爷被图勒巫师越过时间与空间圈占。
十八年记忆,迅速浮起,迅速改写。
图勒巫师把仇薄灯抱在怀里,点点,替他梳理被强行更改认知后有些不舒服精神,同时也在幅幅检查。
确认没有丝遗漏。
图勒巫师没有抹掉仇薄灯家人、亲友——他舍不得这对自己阿尔兰,但他还是对阿尔兰做些骇人听闻事:他改写阿尔兰记忆,以悚然手段,在阿尔兰生命任何个阶段,留下自己烙印。
“……”
仇薄灯生得纤瘦,藏在高大年轻巫师怀中,越发显得小小只。
他刚刚被修订完自认知,精神紊乱,正处于个迫切需要安抚适应期。图勒巫师用自己猎装外套裹住他,用自己熊皮斗篷盖住他,让他浸染在自己气息里,下下摸他头发,亲吻他,安抚他。
——从今以后,图勒巫师就是他药。
每分每秒,都比上刻更加具有吸引力和成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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