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肖恩。在他们看来,肯定像个傻瓜,但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什,也不知作何反应。想着是否该回到卫生间,穿过镜子,派那个十六岁女孩出来。想,她能应付。她不会像样害怕。她不会像样受到伤害。她像块石头,没有血肉,没有柔软内心。那时还不明白个事实,正是温柔——这些年来所度过种温柔生活——才会最终拯救。
盯着刀刃。爸爸开始长篇大论,不时停下来,让母亲认可他话。听见声音,古老大礼堂里吟唱和声,其中有自己声音。听见欢声笑语,酒从瓶子里倒出来时咕嘟咕嘟声,黄油刀碰在瓷器上叮当作响。几乎没听到父亲说什,但清楚地记得,仿佛此刻正漂洋过海,穿越三次日落,回到和朋友在室内唱诗班唱歌那个夜晚。想,定已经睡着。喝太多酒。吃太多圣诞火鸡。
认定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如梦中人样行事:努力理解并运用这奇怪现实规则。跟假扮家人陌生人影进行理论,当无法理论时,就撒谎。骗子们已歪曲现实,现在该轮到。告诉肖恩,不曾跟爸爸说任何事。说些“不知道爸爸怎会有那种想法”和“爸爸定是听错”之类话,希望如果拒绝他们追根究底,他们就会消失。个小时后,当们四个仍坐在沙发上,终于接受他们存在。他们在这里,所以也在这里。
手上血干。那把刀躺在地毯
无法用言辞描述自己看到什,但想是诸如信仰东西。
恢复脆弱平静,从容地离开卫生间,像头上顶着个瓷盘样。迈着均匀小碎步慢慢穿过走廊。
“要去睡觉。”走到“小教堂”时说,“们明天再谈。”
爸爸坐在桌旁,左手拿着电话。“们现在就谈,”他说,“把你说话告诉肖恩。他马上就过来。”
考虑要不要逃走。能赶在肖恩到来之前将车开出去吗?车钥匙在哪儿?需要带上笔记本电脑,想,上面有论文。管不那多,镜中女孩说。
爸爸让坐下,照做。不知道自己等多长时间,犹豫不决,不知所措,但仍在考虑是否有时间逃走。这时法式大门开,肖恩走进来。突然间,宽敞房间显得逼仄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手,无法抬起眼睛。
听到脚步声。肖恩已经穿过房间,现在正坐在旁边沙发上。他等着抬头看他,但见没抬头,他便伸出手来握住手。他轻轻地掰开手指,好像展开玫瑰花瓣般,往里面放什东西。还没看到那是什,就感觉到刀刃寒意;甚至还未瞥见浸染手掌红色血迹,就感觉到鲜血。
刀子很小很薄,只有五六英寸长。刀片泛着深红色血光。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它放到鼻子前,深吸口气。股金属味道。毫无疑问,肯定是血。不是——他只是把刀递给——但那是谁呢?
“小妹,如果你是聪明人,”肖恩说,“还是用这个自断吧。这样更好,否则下手比这个狠多。”
“那倒没必要。”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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