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领巡逻队爬上山丘,看见汽车敞着顶篷停在别墅门前,卧室里透出孤寂灯光,但是没有人来应门。于是他们撞破侧门,在月食残光中挨个察看房间。“房间里东西都像是浸在水里。”镇长向讲道。巴亚尔多·圣罗曼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与那个礼拜凌晨普拉·维卡里奥看见他时样,依然穿着考究裤子和丝质衬衫,只是没有穿鞋。地上丢着不少空酒瓶,床边还有几瓶没启瓶盖,但看不到任何食物残迹。“他当时酒精中毒很严重。”狄奥尼西奥·伊瓜兰医生对说,他对巴亚尔多·圣罗曼进行紧急抢救。几个小时后他醒过来,然而刚清醒,他便尽可能客气地将所有人轰出门外。
“谁都别烦,”他说,“就连爸爸也他妈得给滚蛋!”
镇长向佩特罗尼奥·圣罗曼将军发紧急电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连最后句也字不落地做引述。圣罗曼将军应该是完全遵从儿子意愿,因为他本人没有来探望,而是派妻子和两个女儿前来,随行还有两位年长女士,似乎是她妻子姐妹。她们来时乘坐是货船。为哀悼巴亚尔多·圣罗曼不幸,他们穿着裹至脖颈丧服,披散着长发。上岸之前她们脱掉鞋,赤脚踩着正午滚烫沙土穿过街道,向山丘走去。她们揪着头发,放声哭号,尖锐声音像是在欢快地叫喊。看着她们走过玛格达莱纳·奥利维家阳台,记得自己当时想,这样悲痛只能是伪装,为掩饰更大羞耻。
拉萨罗·阿庞特上校陪她们走进山丘上别墅,随后狄奥尼西奥·伊瓜兰医生骑着出诊时骑母骡也上山坡。等阳光不那刺眼时候,镇z.府两个男人用张拴在木棍上吊床把巴亚尔多·圣罗曼抬出来。他身上盖着条毯子,连脑袋也蒙住,后面跟着那群哭号妇人。玛格达莱纳·奥利维以为他已经死。
“上帝啊!”她叹道,“真是他妈浪费!”
他又次醉得不省人事,不过确实难以相信被抬走是个活人,因为他右臂直拖在地上。他母亲将手臂放回吊床上,可它马上又垂下来,就这样他在地上留下道痕迹,从悬崖边直延伸到轮船甲板。这就是他最后留给们东西:对受害者记忆。
别墅被遗弃在山丘上。和弟弟们放假回家时,常常在喧闹夜晚爬上山丘去看看这栋房子,每次都会发现里面值钱物件越来越少。有回,们找到安赫拉·维卡里奥在新婚之夜派人从母亲那里取来手提箱,不过谁也没有在意它。里面装不过是女人卫生用品和化妆品。直到多年以后,安赫拉·维卡里奥告诉为瞒过丈夫,别人教给她套产婆用老办法,才知道那些东西真正用途。她婚姻只维持五个小时,那只手提箱是她留在新房里唯痕迹。
过些年,当为撰写这篇报道回到故乡搜寻最后证据时,发现连约兰达·德希乌斯在这里度过幸福生活痕迹也都消失。虽然拉萨罗·阿庞特上校下令严密看管这栋别墅,但里面东西还是慢慢地不翼而飞,包括那个装有六面穿衣镜衣柜。当初衣柜因为大得抬不进门去,还是由来自蒙帕斯精工巧匠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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