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9 / 11）

上戒指已经失去昔日光辉。有天晚上，他以为找到则有关马贡多未来预言。说马贡多将成为座光明城市，有许多高大玻璃房子，而布恩地亚家族血统将在那里销声匿迹。“这搞错，”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吼起来，“不是什玻璃房子，是冰屋子，梦见过。布恩地亚家总会有个人活着，要世世代代传下去。”在这个人人都想入非非家庭里，乌苏拉极力保持着清醒头脑，她扩大糖兽买卖，砌起面包炉，通宵烤好整篮整篮面包，以及花式繁多布丁、蛋白酥、小蛋糕，拿到通往沼泽地小路上，用不几个小时就销售空。她已经到有权休息年纪，但却越来越闲不住。她整天忙于做她兴隆买卖。天下午，趁印第安女人帮她往面团里加糖当儿，她朝院子里看看散散心，瞥见两个陌生漂亮姑娘，她们在黄昏光线下坐在绣架旁绣花。那是雷蓓卡和阿玛兰塔。她们为外祖母严格地守三年孝，现在刚脱下孝服，鲜艳服装似乎使她俩在这世界上有新地位。雷蓓卡出乎人们意料，变得十分姣美，白皙皮肤配上双沉静大眼睛，双巧手仿佛在用无形线绣花。阿玛兰塔年龄比她小点，她有点缺乏风韵，但生性高傲，这是她去世外祖母传下来。在她俩身边阿卡迪奥，虽然已表现出他父亲那股子猛劲，但总象个孩子。他跟奥雷良诺在学习银匠手艺，还跟他学习读书和写字。乌苏拉突然发现家中人满为患，子女们即将婚嫁，生儿育女，房屋拥挤需要分散。于是她拿出长年辛劳挣得积蓄，又跟顾主们商妥预收货款，接着便着手扩建住宅。她计划造间正式会客厅；间更舒适通风起居大厅；间能安放张十二个座位大桌子饭厅，以容纳全家老少和来往宾客；十间窗户朝向院子卧室，沿着玫瑰花园还要造条能挡住中午日晒长廊，外装道栏杆，上面放盆盆欧洲蕨和海棠花。还计划扩大厨房，砌上两只炉子。还准备拆掉庇拉·特内拉曾在里面给霍塞·阿卡迪奥算命那间谷仓，重造间比原来大两倍，以便家里从此不愁缺粮。在院子里大栗树树荫下，计划造间女浴室和间男浴室。院子尽头还要造间大马厩，个铁丝网鸡窝，座奶牛棚和个四面开门鸟亭，让迷路小鸟随意在这里栖息。乌苏拉仿佛染上他丈夫那种神魂颠倒热情，整天带领着几十个泥水匠和木匠，安排着房间光线和冷热，丝毫不受空间限制。建村时造旧屋里堆满工具和材料。汗流浃背工人们，不时地请求人们不要妨碍他们工作，殊不知他们自己在互相妨碍，因为那骨殖袋沉闷克洛克洛声到处跟着他们，使他们心烦意乱。在这块局促地盘中，飘着生石灰和焦油气，谁也不清楚这座镇上规模空前大宅，这座在整个沼泽地区也从未有过最好客、最凉快住房是怎建造。最没有想到人是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他在这场动乱之中躬候着上帝光临。新宅行将竣工时，乌苏拉才把他从空想世界中拉出来。她告诉他，有人下令房屋正墙必须涂蓝色，不准涂他们喜欢白色，并给他看份写有官方指令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