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扩建房子时,特地为他在奥雷良诺工作间隔壁造间房子,这里听不见嘈杂声,看不到人们来回忙碌,光线充足,只书架上放着乌苏拉亲手整理过满是灰尘和蛀洞破烂书籍、写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符号发脆纸片和放着假牙杯子,假牙上已经长出开有黄花水生小植物。墨尔基阿德斯好象对这个新居挺满意,从此连在饭厅里也见不到他身影。他只是常到奥雷良诺工作间去,待就是几个小时,在羊皮纸上潦潦草草地写他神秘著作,纸是他随身带来,好象是种粗糙原料造,象千层饼似碰就破。每天维茜塔肖恩给他送两次饭,他就在那里吃。近些日子他胃口也不好,光吃点蔬菜。不久就显出素食者特有面黄肌瘦模样。皮肤上长出层霉垢,就象件老式背心,老是穿在身上,沾满污斑样。他呼吸中散发出熟睡牲畜臭味。奥雷良诺专心写着诗句,竟忘他还在旁边。有次,墨尔基阿德斯在喃喃自语,奥雷良诺觉得好象听懂什,于是便注意听起来。可是事实上,在他叽哩咕噜讲话中唯听得清楚,就是象敲锤子似地不断重复着个单词“二分点、二分点、二分点[1]”和个人名“亚历山大·冯·洪堡[2]”。阿卡迪奥开始去帮奥雷良诺干金银匠活时,还走近去听。墨尔基阿德斯没有让他白费工夫,有时也用西班牙语说几句毫不相干话。若干年后,面对行刑队,阿卡迪奥准会回忆起,墨尔基阿德斯给他念几页那本深奥著作时他惊奇得震颤情景,当然他听不懂,可是觉得高声朗读起来象人家唱教皇通谕。墨尔基阿德斯念完后微笑下,这是很久以来第次笑。他用西班牙语说:“死时候,你们在房间里烧三天水银。”阿卡迪奥把这件事告诉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想解得更清楚些,可是得到回答是:“能长生不老。”当墨尔基阿德斯呼吸刚开始发臭时,阿卡迪奥每星期四早晨带他到河里去洗澡,他似乎好点。他和小伙子们样,脱光衣服钻进水里。他那神秘方向感使他避开水深危险地方。“们是从水中来。”有次他说。这样过很久,家里谁也见不到他,除那天晚上他作出惊人努力修理钢琴,还有他夹着水瓢和卷在毛巾里油椰肥皂球跟阿卡迪奥起到河边去时候。个星期四,还没有人叫他去河边,奥雷良诺就听见他说:“在新加坡沙洲上生热病死过。”那天,他下水找错地方,直到第二天在下游几公里地方才被人发现。尸体搁浅在个明晃晃水湾里,只孤独兀鹰停在他肚子上。乌苏拉哭得比死父亲还伤心,但坚决反对不给尸体入葬。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不顾乌苏拉反对,不同意安葬。“他是不会死,”他说,“他亲口说过复活秘诀。”他重新点起几经遗忘炼金炉,搁上水银锅,放在尸体旁边煮沸。慢慢地尸体全身长满蓝色水泡。堂阿波利纳尔·莫科特鼓起勇气提醒他说,淹死人不入葬会影响公共卫生。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反驳说:“没那回事,他还活着。”可是,七十二小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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