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随便地问她那句告别话是什意思。
“这是真话,”她说,“现在就等着雨停以后死去。”
大街上景象提醒奥雷良诺第二。他担心起家里牲口命运,可是已经晚。他拿块上过蜡雨布往身上披,就跑到佩特拉·科特家里。只见她在院子里齐腰深水中,正想把匹死马托起来。奥雷良诺第二上前用根门闩帮忙。死马浸胖身体翻个四脚朝天,被污泥急流卷走。自从开始下雨以来,佩特拉·科特所做事情就是清除院子里死牲口。在头几个星期里,她曾带口信给奥雷良诺第二,让他采取紧急预防措施。但是得到回答却是叫她不要着急,说情况还没有那紧急,等天晴会有足够时间想办法。她还曾托人告诉奥雷良诺第二说,牧场已经被水淹,牲口都逃到高地上去,那里没有东西吃,只能听任老虎和瘟疫摆布。“这没有办法,”奥雷良诺第二回答说,“天晴还会下仔嘛。”佩特拉·科特眼看着牲口成批地死去,甚至来不及把这些淹死在泥潭里牲口剖开。她无能为力地看着这场,bao风雨如何无情地毁灭着这份过去曾经是马贡多最丰厚、最牢靠家产,现在这份家产只剩下股恶臭味。等到奥雷良诺第二决定回来看看情况时,他只看到那匹死马和头站在牲口棚废墟堆里骨瘦如柴母骡。佩特拉·科特见他来,既无惊讶,也无喜悦或怨恨,只是微微露出丝讥讽微笑。
“你来得可正是时候。”她说。
她老许多,只剩下把骨头。她那双食肉动物咄咄逼人目光,因为长时间地凝视,bao雨变得忧伤而温顺。奥雷良诺第二在她家里呆三个多月,这倒不是因为他觉得那里要比他自己家里更好些,而是因为他需要这多时间下决心再次披上那块上过蜡雨布。“别着急,”他说,就象在另个家里时样,“咱们再等几个小时天就放晴嘛。”时间和,bao雨损害他情妇健康,在第个星期中他就看惯,渐渐地又觉得她还是过去那副模样,于是他又想起他们毫无节制欢娱,想起她情爱促使动物疯狂繁殖情形。第二个星期某天晚上,部分是出于爱情,部分是出于兴致,他急切地抚摸佩特拉·科特,把她给弄醒。佩特拉·科特没有什反应。“你就安稳些睡你觉吧。”她咕哝句,“现在可不是干这种事情时候啦。”奥雷良诺第二从天花板上镜子里看到自己,也看到佩特拉·科特那好象用束枯萎神经连接起来线轴串似脊梁骨,这才觉得她讲得有道理。当然,这倒不是时候问题,而是他们俩已经不适宜干这种事。
奥雷良诺第二带着他箱子回到家里,他确信不仅乌苏拉,而且所有马贡多居民都在等待着天晴后死去。在回家路上,他看到市里人们都交叉着双臂,凝神呆坐在厅屋里,感受着整块时间流逝。这是未经驯化时间,已经没有必要把它分成月和年,也没有必要再把昼夜分成小时,因为人们除静看下雨外什事情也做不。孩子们欢天喜地迎接奥雷良诺第二,他又为孩子们拉起那架患气喘病手风琴。但是,他演奏并不象讲解百科全书那样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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