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污垢。他把这两个地方变成次货王国,那里有用过外国日用品、冒牌香水、廉价宝石。家中唯使他看不顺眼东西似乎是祈祷室圣像,所以有天下午他在院子里生堆火,把圣像都烧成灰烬。他早晨睡到十点钟,然后穿上件金龙抽纱袍子和双黄绒高跟拖鞋到浴室里去,在那里举行次仪式,他那镇静神态和持久性使人想起俏姑娘雷梅苔丝。入浴之前,他先用装在石膏瓶里香粉把池水洒得香喷喷。但他并不用木瓢舀水擦身,却把身子浸在香气扑鼻水中,仰面躺在里面泡上两个小时,此时,种清新感觉和对阿玛兰塔思念使他陶醉。他回来没多久,就脱去塔夫绸衣服,则因为在这里穿这种衣服太热,二则这里只有他个人穿这种衣服。他换上条紧身裤,就象皮埃特罗·克雷斯庇教跳舞时穿裤子,还穿上件真丝衬衣,胸前还绣上他姓名第个字母。周两次他在水池里洗涤全部换洗衣服,身上只穿件袍子,直到衣服晾干,因为他再没有别衣服可穿。他从不在家里用饭。午后凉快时候,他便上街去,直到深夜才回家。以后他就连续忧伤地踱来踱去,象猫般呼吸,边想念着阿玛兰塔。她和夜间灯光照耀下圣徒们可怕银光,是这个家庭在他记忆中留下两个印象。在罗马梦幻般八月,他多次在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看到阿玛兰塔从杂色大理石浴池中起来,缠着黑纱手托着镶有花边衬裙。这是他在客居异乡焦渴思念中把阿玛兰塔理想化形象。他和奥雷良诺·霍塞不同,他不想使这形象窒死在战争血污泥淖中,而想让她在个*荡沼泽地里活着。与此同时,他诡称具有主教资质,用无尽谎言哄骗着他母亲。他和菲南达都从未想到过,他们之间通信是在交流各自想象。霍塞·阿卡迪奥到罗马就离开神学院,但他还是胡编什神学啦、教规啦之类谎话来搪塞,以免失去她母亲在胡言乱语信中许给他巨额遗产,有这笔钱他就能摆脱与同伴合住间特拉斯台凡莱阁楼那种贫穷潦倒生活。当他收到菲南达预感自己不久人世而写最后封信时,便把那虚构荣华留给他最后点破烂装进只箱子,钻进条船货舱,和移民们象屠宰场牲口似挤在起,嚼着冰冷通心粉和虫蛀奶酪飘洋过海回到老家,菲南达遗嘱无非是她不幸经历详尽追述,在阅读遗嘱之前,那些散架家具和走廊里野草,就已经表明,他落进个永远无法摆脱圈套,永远地离开罗马春天里那钻石般阳光和那自古就有空气。在他因哮喘引起耗尽精力失眠中,他面反复估量着自己遭遇不幸有多深,面环视着这座阴暗房子,在这里,老态龙钟乌苏拉曾扮出种种怪样子使他对于人间产生畏惧。为在黑暗中找得到他,她为他在卧室里指定个角落,这是唯块可以避开从傍晚起在房子里游荡死者们幽灵侵扰地方。“你要是干什坏事,”乌苏拉对他说过,“圣像都会告诉。”他童年时代那些可怕夜晚,就是在这里度过。他动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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