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跳进水池,给他从头到脚擦肥皂,他自己仰面躺着思念阿玛兰塔。然后,他们为他擦干身子,扑上粉,穿上衣服。他们中有个满头金色鬈发,长着双象兔子那样红玻璃似眼睛孩子,常常在家里过夜。他同霍塞·阿卡迪奥休戚与共,当后者因气喘病而失眠时,他也默默地陪伴着他,在漆黑房子里游来荡去。天夜晚,他们俩在乌苏拉睡过卧室里看见道黄光从透明水泥地下射出来,仿佛地下有个太阳把卧室地面变成彩色玻璃。屋子里亮得不必点灯。他们只是在乌苏拉放床角落,光线最强地方翻起几块破碎水泥板,就发现奥雷良诺第二当年发疯似地到处乱挖,挖得精疲力尽也没有找到秘密地窖。那里藏着三只用铜丝封口麻袋,麻袋里装七千二百十四枚金币,在黑暗中象火炭似地发光。
宝贝发现好似灰堆里又窜出火苗。霍塞·阿卡迪奥没有去践行他落难时梦想——带着这笔飞来之财到罗马去,却把自己家变成个没落天堂。他让人把卧室帘幔和天篷都换成新丝绒,把浴室地板铺上细砖,墙壁贴上瓷砖。饭厅壁橱里装满糖渍水果、火腿和醋渍蔬菜。废弃谷仓重新启用,贮藏葡萄酒和烧酒,霍塞·阿卡迪奥亲自上火车站去收领箱标有他名字酒。有天晚上,他和四个大孩子玩个通宵。第二天早上六点,五个人光着身子从卧室里出来,他们舀干水池里水,把水池装满香槟酒。个个钻进酒池游起来,就好象鸟儿在布满芳香泡沫金色天空中翱翔,霍塞·阿卡迪奥没有参加欢闹,他仰面躺在酒里,睁着双眼思念着阿玛兰塔。他直凝神地躺在那儿,反复体味着金迷纸醉生活也不能弥补内心痛苦。孩子们玩腻,个个回到卧室,他们扯下丝绒帘幔擦身,慌忙之中把水晶玻璃穿衣镜也打碎,又拉掉床上天篷,乱嚷地滚到床上睡觉。霍塞·阿卡迪奥从浴室回来,只见他们赤条条地扭作团睡着,房间里简直象遭灾样。他禁不住发起火来。他发作倒并不是因为这场浩劫,而是因为在纵情狂欢之中他感到无法慰藉空虚,他对自己感到厌恶,感到遗憾。他从那只放着苦行衣和苦修悔罪用铁器箱子里取出修士们用来打狗鞭子。手执鞭子象疯子似狂叫着把孩子们轰出去,边无情地抽打他们,就是打群狼也不会这狠毒。最后把自己累垮,活象个垂死病人。第三天晚上,他实在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到奥雷良诺房间去求他到附近药房里去买喷雾药粉。于是,奥雷良诺第二次走出大门。他走两个街区就到那家门面很窄药房,药房橱窗上积满灰垢,橱窗里陈列着注有拉丁文瓷瓶。药房里有个象尼罗河水蛇样娇艳但不外露姑娘,她按照霍塞·阿卡迪奥在纸条上写药名,把药卖给他。在街灯微弱黄光照耀下,奥雷良诺第二次看到镇子荒凉景象,但这次没有象第次那样激起奥雷良诺好奇。他拖着那双因为幽禁生活缺少运动而衰弱笨拙双腿,急急匆匆赶到家门口时,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在这之前,霍塞·阿卡迪奥还以为他逃跑呢。他确对外界毫无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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