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都湿透。他提心吊胆地回到家里,这多年以来,他直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地爱护着自己身体,生怕被这次大雨浇出肺炎来。他煮杯热柠檬水,又加点白兰地,躺在床上用它冲服下两片阿斯匹林,裹在毛毯里出满身大汗,身体才暖和过来。他再度回到守灵地方时,已感到精神抖擞。费尔米纳重新挑起操持家务重担。房间已进行清扫,可以接待客人。书房里设个祭坛,安放着张已故丈夫蜡笔肖像,像框上挂着黑纱。八点钟时就宾客盈门,天又象前天夜晚那炎热,于是在做完念珠祈祷之后,有人提出要早些告退,以便让亡者遗孀稍事休息,从星期日下午以来,她直未得消停。
费尔米纳站在祭坛旁边,跟来客告别,把最后批契友直送到临街门口之后,她象往常那样,要亲自把门关好。她正在关门时,却看到穿着丧服站在空旷客厅里阿里萨。她感到意外惊异,因为多年以来,她就把他从她生活中抹掉。这是第次她从忘却中恢复过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在她尚未来得及为他来访致谢之前,他已经浑身战栗着庄严地把帽子放在胸前,郁积在心中话陡然引爆,那句话直是他生命支柱。
“费尔米纳,”他对她说,“为这个机会等半个多世纪,为是再次向您表达誓言,永远爱您,忠贞不渝。
倘若费尔米纳?达萨没有想到阿里萨在此时此地出现是上帝旨意话,她真会以为站在她面前是个疯子。她第个冲动就是高声诅咒他,她丈夫在坟墓里尸骨未寒,他就这样来到她面前,这是对她家门亵渎。但是,狂怒和尊严不允许她这做。“滚开!”她对他说,“这辈子别让再看到你。”她重新把刚要关上临街大门彻底打开,最后加句:“但愿你在世界上日子也不长。”
当她听到他脚步声在寂静街道上渐去渐远时,便慢慢地关上门,上门闩和插销。现在,她要独自面对自己命运。在这以前,她从未完全意识到她年满十八岁时发生那场悲剧轻重和后果。这场悲剧她必须直演下去,直到她死去为止。自从那个灾难性下午以来,她第次悄悄地哭。她为丈夫死亡而哭,为她孤独和忿怒而哭。当她走进空荡荡卧室时,她又为自己而哭,她自从出嫁以来,很少个人独自睡在那张床上。丈夫留下切都使她流泪不止:带穗头拖鞋,枕头下面睡衣,梳妆台上镜子里她丈夫身影空缺,以及她丈夫皮肤上散发特有气息。种恍惚思想震动她:“人被爱人,死去时应当把切带走。”她不愿在任何人帮助下就眠,睡觉之前也不想吃任何东西。由于悲痛已极,她祈求上帝让她在睡梦中被死神召去,她怀着这样幻想脱下鞋,和衣而卧,很快就睡着。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入睡,睡梦中她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意识到床上空出半,她象往常那样测躺在左边,而在右边缺少另个身体跟她对称。
她在梦寐中思虑着,她想她绝不能再这下去,不禁呜咽起来。她在梦中哭泣好阵,雄鸡终于高啼,不受欢迎晨光将她唤醒。她醒来时,看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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