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蓝色信封在他只由于害怕而僵直手中颤抖,便想举起绣花绷子来接信,因为她不能让他发现她手指也在发抖。这时出件节外生枝事:从扁桃树枝叶中掉下摊鸟粪,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绣花绷子上。费尔米纳赶快把绷子藏到椅子后面,以免引起他注意,她脸羞得通红,瞥他眼。
阿里萨把信拿在手中若无其事地说:“这是幸福预兆。”听这话,她第次荣然开颜,流露出感激神情。她从他手中把信抢过去,折叠起来,塞到紧身背心里边。那时,他把插在扣眼上白山茶花献上去。她拒绝,说:“这是定情花。”
她随即意识到时间已经到,又恢复原来姿势。
“您现在可以走,”她说,“没有得到通知请您不要再来。”
母亲在儿子向她倾诉前就发现他心事。因为他不言不语,茶饭无心,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在他等待她第封回信期间,焦虑使他身体状况更加复杂化,他腹泻,吐绿水,失去辨别方向能力,还常常突然昏厥。母亲十分惊慌,这些症状不象是爱情引起身体失调,倒象是染上可怕霍乱。阿里萨教父,个懂得顺势疗法老人——此人从偷偷爱上特兰西托时起,直是她知心人——看到病人这些症状,也感到束手无策,病人脉搏微弱,呼吸时发出沙哑声音,脸色象垂危病人似苍白,盗汗但并不发烧,也没有哪儿感到疼痛。老人详细向患者本人及其母亲询问情况,得出结论是生种和霍乱病症状完全样相思病。老人建议用玉米花水来镇定神经,并建议他到外地去换换空气,调剂精神。但是阿里萨宁愿忍受折磨和煎熬也不愿离开这里。
特兰西托是个独身混血女人,她认为,是贫困葬送她幸福。儿子痛苦仿佛就是她自己痛苦,而她同样也在这种折磨中得到喜悦和满足。看到儿子神魂不定,她就给他喝点玉米花水。儿子感到发冷,就给他盖上几条毛毯。与此同时,她也劝他打起精神,在病中及时行乐。
“趁着年轻,要尝尝各种滋味,”她对他说,“这种事情也是终身难逢。”
当然,邮局同事并不是这样想。阿里萨已变得非常懒散,对工作心不在焉,以致在邮件到达时经常挂错国旗。个星期三,英国利物浦莱兰航空公司邮船到,他挂面德国旗。又有天,法国圣纳泽尔远洋航运总公司邮船到,他挂面美国旗。爱情迷惘使他把邮件分发得乱七八糟,引起公众纷纷抗议。
阿里萨之所以没有丢掉饭碗,只是因为特乌古特坚持要留下他,并想带他到教堂唱诗班去拉小提琴。他们在年龄上差异几乎同祖父和孙子样,却能志同道合,这是令人难以理解。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港口小客栈里,他们都相处得很好。
港口小客栈是三教九流人过夜地方,上至穿礼服公子少爷,下至靠施舍为生酒鬼,无不闻风而来。公子少爷们是从“社会俱乐部”豪华舞会上逃出来,到这儿来是为尝尝油炸花鳅和可可米饭。特乌古特常常在发完最后班电报之后就赶到那儿,跟安第列斯群岛小船上狂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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